正當秦明陷入片刻的恍惚之時,
鄭觀音用筷子夾起那塊羊排,姿態端莊而從容地品嘗起來。
或許是因為心中那塊懸著的巨石,終於得以卸下,鄭觀音隻覺得今日的羊排格外香甜。
期間,秦明並未用言語催促,隻是靜靜地啜飲著麵前的雞湯。
看上去,秦明像是在享受這難得的寧靜時刻,實則腦海中已經開始在思考——
該如何配合鄭觀音,將李建成的女兒,救出長樂坊。
鄭觀音象征性地品嘗了幾道佳肴後,便輕輕擱下了手中的筷子。
秦明見狀,也緩緩放下湯碗,沉聲道:
“娘娘...”
然而,秦明的話音未落,鄭觀音便輕聲開口打斷了秦明的話。
“觀音...”
“啊?”秦明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鄭觀音則嫣然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堅決與溫柔。
她朱唇輕啟,一字一頓,神情認真地說道:
“從今以後,還請秦郎稱呼妾身——觀音...”
頃刻間,像是被鄭觀音熾熱的眼神燙到,秦明略顯慌亂的低下頭。
他抿了抿唇,輕壓下內心的悸動,乾咳一聲,岔開話題道:
“咱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你打算如何行事?何時行動?”
鄭觀音見狀,嘴角微微上揚,用最快的速度,將精心謀劃的細節和盤托出:
“秦郎明鑒!長樂坊舊邸,每月逢六之日,運送布匹雜物的板車,便會到訪一次。”
“押運管事,乃妾身當年陪嫁家仆的後人,姓吳名忠,三代受恩於鄭氏...”
....
申時初,曦夢樓後院,秦明的專屬浴房中,水汽氤氳。
秦明整個人浸沒在浴池之中,雙眸微闔,溫熱的水流舒緩著緊繃的神經。
他將今日在霓裳閣所經曆的一切,事無巨細,娓娓道來。
婉兒則安靜地跪坐在鋪著汗巾的青石上,手中執著柔軟的汗巾,一邊輕柔地為秦明擦拭肩背,一邊屏息凝神,靜靜地聆聽。
水聲潺潺,襯得室內格外靜謐,隻有秦明低沉的聲音,在氤氳的水汽間流淌。
當聽到霓裳閣的鄭閣主,竟用下藥這等卑劣手段算計秦明時,
婉兒的動作,猛地一頓。
一股難以抑製的怒火,瞬間襲上婉兒的心頭,燒得她俏臉通紅,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好個鄭氏!竟敢對公子行此齷齪之事!]
婉兒心中怒焰翻騰。
[公子何等光風霽月之人,竟被這般算計折辱!實是可恨!可殺!]
鄭觀音此舉,無異於將汙泥潑向明月,令她痛心疾首,憤懣難平!
在她眼中,公子宛如天上月,不容絲毫玷汙!
[不行,奴要將公子裡裡外外都洗乾淨!]
思及此,婉兒粉唇微嘟,氣呼呼地丟掉手中的汗巾,抓起一旁的香皂。
隨後,她迅速起身,纖纖玉足探入池水。
原本平靜的池麵,頓時泛起漣漪。
“公子,你站起來。”
婉兒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急切。
“奴婢為你好好塗抹香皂,去去那汙穢之氣!”
秦明聞言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衣裙下擺已然濕透、緊貼在玲瓏曲線上的婉兒。
池水打濕了婉兒身上那件粉色的束腰襦裙,勾勒出若隱若現的輪廓。
氤氳水汽中,婉兒俏臉含慍,眸光卻異常明亮。
秦明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抹無奈與歉疚,輕歎道:
“婉兒,你生氣了?”
婉兒螓首輕搖,不由分說地將滑膩的香皂,塗抹在秦明精壯的胸膛和臂膀上,動作卻帶著一股執拗的力道。
那揉搓的力道,與其說是塗抹,不如說帶著幾分泄憤般的擦洗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