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事都先放一放,夏黎現在是孕婦,他必須得先照顧好她才行。
最多不過三天,他們就會離開南島,並不會拖延太長時間。
而且這兩天也得再選出一小隊人,跟他們一起去西南,一路護送夏黎。
夏黎見陸定遠的情緒恢複正常,隨口道:“直接去吃食堂吧,不用折騰了。
你去跟柳師長他們說一說,送彆宴改今天晚上吧。
咱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這年頭坐火車的人並不多,想要買票隨時可以插進去,更何況他們還是關係戶,買臨時票就更容易了。
陸定遠沒想到夏黎會這麼說,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最終還是聲音有些沙啞的應道:“好。”
陸定遠去安排彆的事兒了,柳師長等人很快就知道夏黎他們今天晚上準備宴請,明天就要離開南島的消息。
所有人都有些錯愕,這兩人為什麼突然就要走。
晚上調令下來,第2天一早上就走,著實有些太倉促了一些。
可礙於現在外麵風雲變幻,到處都處於爆炸臨界點的氛圍,柳師長也覺得他們越早走越好,儘可能彆在路上多待,以免碰上炸彈引爆的那一刻,再把自己卷進去。
他沒多說什麼,直接讓人給夏黎和陸定遠他們開了介紹信。
跟夏黎和陸定遠他們比較熟悉的兵全部被通知到,當天晚上,夏黎和陸定遠夫妻倆的餞彆宴,就在南島兵團的2樓小食堂舉行。
這一頓飯賓主儘歡。
酒過三巡後,白團長見柳師長一晚上都在喝悶酒,並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
他拿著酒杯起身,視線落在夏黎和陸定遠身上。
眼神中有期許,有期待,也有關切,帶著無數種複雜的情緒,語氣悵然:“小陸和小夏都在咱南島待了10多年,是咱們南島的老兵了。
出了咱們南島,也永遠都是咱們南島的兵,永遠都是咱們的親人。
以後出去要是有什麼麻煩,隨時回家來找咱們,咱們永遠是你們的後盾!”
彆看陸定遠是將軍的孫子,夏黎又是雷空,可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集體的力量才是偉大的。
在一個部隊裡待了這麼多年,大家早就是比親兄弟還要親的人。
他說這話也是希望他們以後出去彆有顧忌,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或者用得著他們的事兒,一定不要硬扛,直接和他們說。
他們必然全力以赴。
“今天很晚了,明天你們還要去坐火車,彆的我也不多說。”
白團長看向二人的眼神中,帶了幾分看待自家優秀孩子馬上要去遠行自己闖的殷切祝願。
衝著二人高高舉杯,語氣鄭重:“即便以後要各奔東西,咱們也要儘最大的努力好好建設國家,為祖國的蓬勃發展,以及長治久安而努力!
所有人都要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不負此生。
我們有緣再見!”
說著,他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包括夏黎和陸定遠在內,整個小飯廳裡上百人全部起身,也紛紛高舉杯,將手中的酒和飲料一飲而儘。
這場送彆會就在白團長有些豪邁的餞彆聲中結束,吃完飯的人紛紛退場。
等整個小食堂裡隻剩下夏黎和陸定遠,與食堂後勤的人結賬時,夏黎看著有些空曠的小食堂,心中升起幾分悵然。
之前一直沒什麼感覺,可馬上就要走了,看著這剛才還熱熱鬨鬨,如今卻空空蕩蕩的小食堂,夏黎才有了一種她真的要離開這裡的實感。
有些傷感,也有些莫名的孤寂,甚至是有一絲絲的不舍。
明明她還是她,去的也是人多的地方,一路還有陸定遠和警衛員的隨行,與孤獨完全靠不上邊。
這從她進來的那一刻,就想著趕緊逃離回家養老的地方,也不應該讓它產生不舍。
在這一刻,夏黎也意識到。
她在南島兵團待了10年,或許許多事情都已經變了。
這裡不再是曾經她認為的,她自願闖進去的牢籠,而是給過她許多牽絆,也給過她溫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