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你這次跟他們妥協了,下次有事他們還鬨?
拿不公平來說事,簡直就是無理取鬨。”
夏所長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長長的歎一口氣。
“現在就是這世道,我們隻想極力安撫他們,讓他們能儘量有一個合乎他們現在情緒的環境,讓這次研究儘快搞下去。
大家都是前些年的受害者,組織上的意見也是對大夥多加包容。
不過你說的這話也有道理,這事兒我想想辦法看怎麼能圓過去,讓大家繼續搞研究。
其實,他們最氣憤的並不是這件事,而是周研究員想要幫你作弊那件事兒。
許多人都覺得這事要是成功了,對咱們科研院的影響十分不好。
實際上就是怕自己有一天研究出來點什麼,也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給占了,所以覺得這種在其他科研人員成果上掛名的事兒絕對不能開頭。
這事我先跟你說一聲,你心裡有個準備就行。
我已經和周研究員談過話了,一會兒大會上周研究員會對他的行為作出深刻的檢討。
大概這件事解決了,其他人目前激動的情緒也能緩和許多。”
夏黎:??????
夏黎表情差點沒當場裂開,不敢置信地看著夏所長。
“讓他道歉?
他把自己的科研成果拿出來讓彆人頂替,心甘情願的,還能跟冒名頂替,強占他人成果扯上關係!?
怎麼著?這年頭利益受損方,都得給自事實正義的人道歉了是吧?
先不說這事沒成功,就算這事真成了,他們不是應該找我嗎?
我才是那個既得利益者,他們找一個滿腦子搞研究的死心眼兒社恐乾什麼?
還讓人家當眾道歉,這不純粹欺負人嗎?”
這事兒要是真讓那個社恐老頭道歉,夏黎都覺得這老頭冤枉,軟的都快被人捏死了。
這要是換成她,她能在夏所長跟他談話的第一時間,就把夏所長的辦公室都給拆了。
夏所長見夏黎這模樣,算是對她直來直去的性子有了一回深刻的了解了。
這姑娘是真的有話就說,完全不考慮其背後的彎彎繞繞。
他充斥著無奈的眼睛看向夏黎,語氣也嚴肅了幾分,“小夏同誌,有些事並不是表麵上看著那麼簡單。
“自願贈予”這事兒一旦開頭,就會有許多人“被迫自願贈予”,誰都不願意讓那種事情發生,尤其是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時候。
組織上一直打擊強權主義和霸權政治,目的就在於此。”
夏黎腦子並不笨,自然聽懂了夏所長這話的含義。
無非就是這事一開頭,有些沒權沒勢的科研人員就會被人按著腦袋,不得不把自己的成果交出來,為其他人錦上添花,所以大家才會害怕。
夏黎沉默的與夏所長對視,良久才語氣十分平靜的反問道:“可是,出現這種問題是自願贈予的人的錯嗎?
責任不在加害者?最該被痛斥的不該也是他們?
出現這種問題的罪魁禍首,難道不應該是出現這種問題的群體中的管理者?
被欺壓成這樣,真的一點消息都傳不出來?管理者真的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換個角度想,管理者到底做了什麼事兒,才會導致有冤屈的人哪怕咽下那股冤屈,也不敢找管理者申冤?
在這些研究員們不是存心鬨事的情況下,讓如今科研院這麼多人感到恐慌的原因,並不在周研究員身上,而是在我們身上。”
夏所長瞪大了眼睛看著夏黎,好像第一次認識夏黎一樣,眼神中全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