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下裡幾人正在那看地圖,討論著要去哪兒找猴。
老人心裡有些無語,不太理解,為什麼年輕人要抓猴子。
那些山猴子瘦的很,也不太好吃,有這力氣還不如養點雞鴨鵝,還能下崽,還能吃。
他垂下眼眸,掩住眼中情緒,抬頭時已恢複他一貫的滄桑。
“你們要是想抓猴,可以去巍山,那邊山下的鎮子有一口大溫泉。
猴子們經常跑到溫泉裡洗澡,一年四季都有猴。
就是那邊從緬國過來的惡匪比較多,總有孩子和婦女在他們那邊兒消失,被賣到那邊的人也不計其數,亂的很。
而且他們尤其防著你們這些當兵的,你們過去可能會跟他們起衝突。”
正統的軍人除非受過特殊訓練,否則身上那股軍人風骨退伍幾十年都消不去。
一打眼就知道這人當過兵。
眼前這幾個一看就是正經當兵的,就連為首這小姑娘身上雖然點匪氣,但那站如鬆的站姿,放在那兒就能讓人看出來她是當兵的。
這種事根本瞞不了。
夏黎聽到老頭這話,總覺得有點古怪。
這要是不想讓他們去那邊的話,老頭壓根不會提。
可現在提出來了,又把那邊的危險說了一遍,還故意說那邊有多亂,給當地婦女兒童造成了多少傷害。
這要是跟普通人說,這話就是勸對方彆去。
但當著他們十幾個當兵的這麼說,怎麼聽怎麼像是有點慫恿他們過去的意味。
夏黎有些疑惑的問:“既然知道那邊那麼亂,組織上沒派人過去剿匪嗎?”
她聽她爸說過,建國之前山上的匪徒特彆多,基本上有點名氣的山上都有匪徒盤踞,給治安造成動蕩。
剛開國那會兒,組織上進行了好幾次剿匪。
這都建國快30年,那地方還那麼有名,她都聽好幾個人說那邊亂了,總不能組織上根本不派人去剿匪吧?
老頭聽他下來的話,臉上露出一個苦笑。
“剿匪了啊,前些年有當兵的過去剿。
後來那邊清的差不多,就交由公安管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地方就又亂了起來。
最開始每次有人丟在那邊,就有人去報公安。
可公安去那邊搜查一番,卻什麼都搜不出來,甚至還有公安折在他們那邊。
回頭家裡人還會受到報複。
後來時間長了,大家都知道人過去就找不回來,也就沒有人再提這事兒了。”
老人搖搖頭,隻對夏黎他們道:“那邊太危險,你們要是沒做好足夠的準備,還是彆去那邊了。”
說完老頭也不再多說,轉身就拄著拐棍,一步接一步的蹣跚離開,背影滿是滄桑落寞。
夏黎:……更覺得這老頭是引他去了,怎麼回事?
張老三眉頭緊皺,他站在夏黎後方,小聲對夏黎道:“恩人,這人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咱們還是先彆去那邊了。
您要是真想對那邊動手,不如咱們先回部隊,讓部隊派人把那邊清繳一遍?”
這要是放在半年前,打死他都不會說這句話。
動蕩時期稍微行差踏錯一步,就有可能萬劫不複,哪怕是部隊裡的高官也不行。
可他現在在恩人身邊,也能得到權力中心第一手消息,知道那場動亂在中心地區實際上已經過去了,剩下的隻差最後的清算。
而且以他們家恩人的身份地位,就算要去剿匪,那些匪徒還跟地頭蛇有些關聯,組織上也會站在他恩人這一邊。
他覺得隻要他們家恩人自己不好奇心大起,去以身犯險,任軍長和陸副師長就要燒高香了,根本不會攔著她讓人去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