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天就領了命令追查照片的事兒,還要布置人追捕真正殺王老三的真凶,推翻那些人的口供給夏黎脫罪。
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是強擠出來的,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仔細詢問,確定不會牽連到夏黎的王老三死亡案件那邊的進程。
夏黎點點頭,剛起身沒一會兒又轉身往床邊走。
她裝模作樣的趴回床上,在陸定遠疑惑的目光當中,用枕頭做掩護,借助空間,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當時他拿到照片後,偷偷用拍立得拍出來的照片,起身遞給陸定遠。
“這人你認識嗎?”
陸定遠:……為什麼他媳婦這兒會有王老三和毒販的合照?而且還把王老三和毒販的合照放在枕頭底下,每天睡覺枕著?
夏黎身上的漏洞實在太多,尤其是兩人結婚幾乎天天都在一塊後,那些漏洞就更加明顯。
陸定遠已經無意去勘察,夏黎那些不合常理的地方到底是因為什麼。
夏黎給他看照片,他一句話都沒多說,拿過夏黎給他的照片便看了起來。
結果他剛仔細看清照片中與王老三肩並肩站著的人的長相,瞳孔便猛的驟縮,眼睛也下意識睜大,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太陽穴處的青筋都在這一瞬間崩了起來。
夏黎離陸定遠站的那麼近,而且兩人又熟到不能再熟。
她一眼就看出陸定遠的不對勁。
夏黎下意識蹙緊眉頭,“認識?”
陸定遠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複情緒,這才啞著聲音對夏黎道:“他是當年追捕我們的毒販之一。”
陸定遠每一次回想到當年他們想要護送臥底的科研人員安全離開,一路被那些毒販們窮追不舍。
對方好像知道他們的精準坐標一樣,無論他們怎麼精心部署都沒辦法逃脫。
戰友們一個一個的倒下,卻依舊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份力量拖住毒販,讓其他戰友有機會帶著科研人員離開完成任務,隻為了能讓科研人員回國。
最終卻得知是他們一直護著的科研人員反水,一直將他們的坐標告知那些毒販,才會暴露他們的位置,導致戰友一個接一個的死亡時,到底有多麼絕望。
尤其是夏黎這個能折騰的家夥出現之前,他每天晚上閉上眼睛,就都是渾身是血的戰友們,或眼眶空洞,或膝蓋骨被挖走,或身體四肢不全遍布野狗齒痕……
被虐待的不成樣子的戰友們,每次都會用他們活著時開心、明朗的語氣,問他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將他們用生命得來的線索交給組織,又有沒有為他們報仇。
這份仇恨在他心裡壓抑了十幾年,卻一直沒能為他的戰友們報仇,令他一直都無法安睡。
卻沒想到,來到西南這邊那麼久都很少有真切進度的事,居然以這種形式擺在他眼前。
一時之間,所有的負麵情緒全都盈滿心頭,將陸定遠徹底包圍,好像身處一片深不見底的泥濘沼澤,讓人陷進去根本就出不來。
而現在此時,他感覺身子被人抱住,好像深不見底又漆黑到不能視物的泥濘沼澤中,突然射進了一抹光。
夏黎越看黎定遠,越覺得眼前這狗男人的情緒不對。
這個男人雖然算不上陽光,但也絕對是個正派古板的人,為人並不消極。
眼前的狀態顯然不正常。
她沒什麼猶豫,上前一步,張開雙手,抱住陸定遠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