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看大家這麼求知欲爆棚,就知道情緒挑動得差不多了,她這才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眉頭隆起,一臉憂愁地看向眾人。
說話時的語氣比崇禎帝上吊之前還要哀傷,憂國憂民之外,甚至還帶了隱隱的愧疚之感。
“咱們電磁炮研發實驗室這次爆炸,一共322名科研人員,隻有一位輕傷,其他人要麼死亡,要麼重傷,要麼還在搶救。這對咱們華夏而言,無疑是一次十分沉重的血淚教訓,更是華夏科研領域的巨大損失。
發生爆炸當天,我雖然不在現場,卻也在後山實驗基地親眼看到實驗樓爆炸。
那一瞬間的電弧將中心地帶的樹木全部氣化,熱浪與破壞力餘威未消,一直蔓延到後山實驗基地,許多中心區的科研人員同樣被氣化,甚至連屍骨都沒找到。
我的兩名警衛員也因此受了不輕的傷,目前還在醫院休養。
我無論於公於私,對這件事都深表哀痛,相信在座的各位也一樣。”
眾人都認真地看著夏黎,沒有說話,表情無比嚴肅,甚至有人已經眼眶發紅,為同胞的死而低低啜泣,靜靜地等著夏黎接下來入正題的話。
夏黎:“這些還僅僅隻是人員上的傷亡,對於咱們研究院的破壞,想必大家更加有目共睹。
爆炸中產生了大量毒氣,當時的營救人員有許多直接因為中毒進了醫院。
那座山附近村莊的老百姓全部被要求撤離,咱們也從原本保密性、安全性十足的科研家屬院,搬到了現在住的家屬樓。”
說著她抬手,隨手指了指身後的家屬樓,露出一個苦笑。
“咱這家屬樓隔音什麼樣,私密性什麼樣,大家應該有目共睹。
隔壁孩子半夜哭,咱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誰家做個什麼菜,沒到飯點,香味就已經飄到咱們家。
這種環境對於喜歡半夜搞研究的人十分不利,思路根本沒辦法持續專注地展開。
實驗器械全部被破壞,咱們目前想要儘快為國家節省資源、節省時間,製造出核動力航母武器防禦模塊,都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說不定因為這次爆炸,我們的工作會大幅向後延遲,乃至於可能需要科研院遷址。
這麼裡裡外外算下來,延遲的時間很可能長達半年,甚至是幾年。
這場大爆炸對咱們而言,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損失。”
隻說一些浮於表麵的事,大家可能感同身受得還沒那麼清晰,但一說到現在家屬院的環境,大夥心裡都有數。
以前他們在科研院搞研究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晚上十一二點才回家,有的時候熬到後半夜,什麼時候把新抓住的思路完成,什麼時候再停下,生怕一停下就忘了之前的靈感。
可現在好了,在家裡辦公,畫一畫圖紙,隔壁孩子哭鬨,樓上夫妻吵架,甚至是誰家吃飯時端起大鐵鍋“乓乓”炒兩下,都可能把他們一閃而過的思路打斷。
而且有些研究沒有器械,那是真的沒辦法複盤,甚至沒法推測這個思路對不對。
尤其是在他們目前這種設計圖差不多完成,需要各種測驗來證實理論的階段。
之前他們天天搞研究,但這兩天搬過來以後,基本上啥都沒乾成。
有人看向夏黎,眉頭皺得很深,“夏總工,組織上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把器械給咱們配齊?”
問這話的時候,他有些汗顏,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不是不知道組織在經濟上也有難處,技術上一些配備都是稀缺資源,想從彆的實驗室把人家的器械要過來給咱,人家實驗室也不願意。
但咱這邊啥都沒有,工作真的很難展開。
居住環境差,辦公條件差,這些咱們都可以克服,可是沒有器械真的不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夏黎,希望夏黎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他們這工作進展不下去,總不能一直這麼乾耗著,不是浪費時間嗎?
夏黎其實也不知道那些工具什麼時候能配齊,爆炸才兩天,損失的器械沒有幾萬台,也有幾千台。
還有許多器械都是國外產的,當時買回來就挺不容易,現在想要再買回來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