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話音落,天地震顫。
周圍的靈氣不斷翻湧,墜落的山嶽忽然停住,然後被緩緩抬起來。
“是誰!”
天元宗的仙人臉色微變,順著靈氣湧來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個戴著猙獰麵具的紅衣男子。
那身紅衣十分絢爛,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隱約可見龍鱗狀的青色紋路。
白長老皺了皺眉,謹慎地打量著對方。
“這股氣息……難道是他!”
“師兄,情況不對,準備撤離,沒想到雲劍宗還有這等高手!”
那位仙人全力以赴,還是沒能壓製住緩緩升起的山嶽,臉色越來越凝重。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這位仙人施展的巍峨山嶽不斷縮小,最終落入紅衣男子手中。
“嗬。”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猛地一握。
轟!
極其恐怖的仙力自他掌心擴散,直接震碎了方圓萬裡的空間!
破碎的空間碎片四處散落,狂風怒號,吹得那身紅衣獵獵作響。
咕……
看到這一幕,天元宗的三位仙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中升起一絲畏懼。
反觀另一邊,雲劍宗諸多長老很快反應過來,連忙召集其他人,準備撕開大陣,離開此地。
他們剛剛施展術法,一道黑色的火焰劍氣自高空落下,瞬間斬破了大陣!
轟轟轟——
“這股劍氣,果然是他!”
其他長老自然清楚對方說的是誰,他們確實感受到了熟悉的靈氣波動,但是……
“他不是才破元境嗎,怎麼可能一劍斬破仙階大陣?”
“不知道,現在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像是他,又不像。”
白長老搖了搖頭,運轉靈氣托起受傷的弟子,往那處裂縫飛去。
走之前,他轉身朝那個紅衣男子喊道
“臭小子,彆勉強。”
“……”
那人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手中的長劍纏繞著暗紫色的火焰,又帶著蔚藍色的水靈氣,二者交相輝映,格外絢爛。
隻見他一步踏出,來到天元宗的仙人麵前。
嗡!
長劍輕鳴,殺意凜然。
在他身後,一座暗紫色的小世界浮現,難以想象的威壓隨之降臨。
感受到這股壓迫感,天元宗的三位仙人深吸一口氣,體內仙源震顫,磅礴的仙力不斷翻湧。
“就憑你一人,想要攔住我們三個,未免過於……狂妄自大!”
“仙術起戈!”
“山龍現世!”
“天火鳳凰!”
三種截然不同的仙道法則同時湧現,掀起恐怖的法則風暴,周圍的靈氣瞬間湮滅,化作虛無。
吼!!!
厚重的山嶽法則交彙,構建出一頭高達百萬丈的山嶽巨龍。
刺眼的銳金法則光芒萬丈,隨著這位仙人運轉法訣,天穹上頓時出現了數不儘的兵刃。
狂暴的法則風暴肆虐,紅衣男子靜靜站在空中,長發亂舞。
隨著一聲嘹亮的鳳鳴,天地變色!
一隻火紅的鳳凰自高天墜下,帶著足以毀滅一切的威能。
麵對三位仙人的全力一擊,紅衣男子忽然笑了,暗金色的雙眸亮起一抹微光。
“逐浪劍法第五式……”
他緩緩抬起長劍,劍尖劃破虛空,留下一抹纖細的痕跡。
最終,長劍朝天,光芒萬丈!
“海上……升明月!”
轟!!!
天地崩塌,法則湮滅,周圍的一切瞬間破碎,劍意構成的小世界降臨此間!
“不好!快撤!”
一位仙人眼疾手快,直接撕裂虛空,瞬息萬裡,沒了蹤影。
而其他兩位反應稍慢的,已經被這座小世界吞沒。
在他們的感知中,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逐漸遠去,耳邊隻剩下澎湃的海浪聲,一聲接著一聲。
無邊無際的黑暗,就連仙識也收到了劍意的限製,無法看到任何東西。
忽然,一束刺眼的光芒撕裂黑暗。
那是……一輪巨大的皓月!
轟轟轟——
皓月升起的那一刻,一道無法描述的驚天劍氣朝他們斬來。
嘩啦……
海浪聲此起彼伏,紅衣男子站在皓月之下,緩緩收起長劍,轉身離去。
在他身後,波瀾壯闊的海麵上鋪著一條月光,足足有九萬裡之長!
而月光的儘頭,兩尊仙人,灰飛煙滅!
轟!!!
空間崩塌,皓月破碎。
紅衣男子從破碎的皓月中緩緩走出,目光跨越百萬裡,落到逃走的那個仙人身上。
此時的他,體內靈氣所剩無幾,因此並沒有追過去,而是輕聲說道
“下一次見麵,我會再斬一劍。”
“到那時,就是你天元宗滅門之時。”
“……”
天元宗本就比不過雲劍宗,現在又沒了兩位仙人,彆說雲劍宗親自出手了,其他幾個三品宗門照樣能滅了它。
原本想著雲劍宗的仙人不在,趁機打壓一番,沒成想……一步錯,步步錯。
“這家夥究竟是誰,雲劍宗究竟還有多少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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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這就是,仙宗底蘊嗎。”
天元宗宗主麵露苦澀,無力地坐在空蕩蕩的大殿中。
自從當上宗主以來,他從未感到過如此的疲憊。
“好想就這樣長眠不醒啊……”
“宗主,我回來了。”
渾身染血的少年站在門內,耀陽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天元宗宗主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少年,擠出一抹笑,說道
“阿無,去休息吧。”
少年沒有走,而是問道
“宗主,我不明白,為什麼雲劍宗對我們有那麼大的恨?”
“……”
聽到這個問題,天元宗宗主沉默了,他想了許久,緩緩歎了口氣,說道
“因為,我們做了錯事。”
“可是我沒有!”
少年語氣激動,帶著不解、疑惑,憤怒與不甘混著悲傷,成了眼淚,自他臉龐滑落
“我和那些師弟都沒有,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我們來承受代價?!”
“……”
宗主緩緩閉上眼,說道
“這就是修仙界,這就是宗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踏入宗門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與其融為一體,享受榮譽與資源的同時,也需要背負罪孽與仇恨。”
“……”
阿無沉默了,握劍的右手劇烈顫抖,似乎在掙紮。
他抬起頭,看向那個男子,啞聲道
“我做不到,宗主。”
“這太過殘忍,不是我心中的道。”
“那你,要離開這裡嗎?”
“我……”
阿無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下去。
明明什麼都沒有說,但天元宗宗主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也釋然了。
正如他剛剛當上宗主的時候,對此也是不解,甚至想要去雲劍宗賠罪。
但是,太上長老狠狠打了他一頓。
“那可是殺了你師兄的仇人啊,你要向他們賠罪,你對得起那些犧牲的同門嗎?!”
於是,他就帶著這份罪孽與仇恨,一直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