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
激烈的討論接近尾聲,眾長老陸續安靜下來,靜靜看著坐在首位的江瀾。
後者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
“諸位,正如祁長老所言,此事究竟如何,說到底還要看陌家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想帶幾個人前去陌家親自登門拜訪,諸位意下如何?”
“宗主您要親自前去?!”
聞言,眾長老臉色微變。
“這……”
他們神情激動,剛想說什麼,就被江瀾抬手止住。
“此事關係宗門大業,生死存亡,稍有一絲差池,都會導致兵戈相向的結果。”
“就問這罪名,你們誰擔得起?”
“……”
一眾長老低下頭,沉默不語。
他們明白,對方這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並且將一切後果攬到自己身上。
若是和談成功,或許將來沒多少人會再記得此事,若是失敗,對方便是雲劍宗的罪人,是將宗門推向火坑的罪魁禍首。
“師兄……”
看著江瀾偉岸的身軀,副宗主張銘幾度想要開口,但又不知該說什麼。
後者察覺到他的情緒,回眸朝他點了點頭,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見此,張銘歎了口氣,不再糾結。
接下來的時間,眾人又開始討論,究竟要讓哪些人與江瀾一同前去陌家。
畢竟太弱肯定不可能,容易被輕視,太強也不行,萬一被當成去威脅人家的可就麻煩了。
對此,江瀾心中已有想法。
他的目光掃過人群,一一點道:
“靈藥峰:林熙。”
“靈劍峰:淵無想。”
“執事堂:香玲。”
“主峰:譚師姐。”
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人群後方,落到那個穿著逍遙峰長老服的男子身上。
“逍遙峰:顧盛酩。”
“……”
被點到的顧盛酩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走上前朝前者作揖行禮。
陳導微微皺眉,但也沒說什麼。
宗主竟然選擇了讓對方去,那定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隻是……
陳導歎了口氣,通過靈樞給顧盛酩發了一條消息:
“此去或有風險,務必小心,莫要逞強。”
“徒兒謹記。”
顧盛酩也難得正經一回。
很快,江瀾又吩咐幾句後,揮揮手示意眾人可以離開了。
至此,這場會議到此結束。
除了被江瀾點名留下的五人之外,其他人陸續離開了此地,回到各自的崗位,做著最壞的打算。
不多時,人就走光了。
空曠的議事堂,氣氛有些壓抑。
顧盛酩作為輩分最小的一人,此時正乖巧地站在執事堂副堂主香玲身旁,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人畜無害。
而他的師叔淵無想,此時正若有若無的看著他,眼底帶著一絲好奇。
一旁,麵容和藹的三長老和靈藥峰峰主林熙有說有笑,聽二人談話,竟是師徒關係。
遠處,江瀾和張銘正說著什麼。
兩人越說越激動,最後竟隱約有吵起來的趨勢,好在江瀾在張銘徹底爆發前服軟了。
“行,我答應你。”
“不許騙我。”
張銘的眼尾還有些紅,眸中泛著破碎的水光,語氣卻很強硬。
“嗯。”
江瀾點頭應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回去吧。”
說完,他一揮衣袖,大步朝顧盛酩五人走去,淡然自若的表情看不出絲毫漏洞。
來到五人身前,江瀾故作輕鬆的露出一個笑容,開玩笑道:
“有個愛哭的弟弟怎麼辦?小顧應該很有經驗吧?改天教我兩招。”
“這……弟子不敢。”
顧盛酩把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麵對一宗之主,他感覺整個人都不自在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都略顯拘謹。
當然,有一人除外,那就是輩分比江瀾還大的三長老,也就是靈藥峰峰主林熙的師尊,譚月。
看著四人唯唯諾諾的模樣,江瀾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笑嗬嗬的譚月。
“師姐,我有那麼嚇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