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心魔反應極快，幾乎在他出手的那一秒，已經做出了防禦，毫發無傷。
“……”
看到自己拚儘全力卻無法傷到對方一分一毫，梓昇心中的怒火越發難以平息。
這一幕，仿佛命運在嘲弄他的無能。
他咬緊牙關，又一次揮出一槍。
鏘！
還是被心魔擋下。
又一槍。
鏘！
仍然被擋下。
“……”
梓昇咬緊牙關，拚儘全力，表情因憤怒而顯得猙獰，手臂上條條青筋暴起，血管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但是，依舊無法傷及對方。
“嗬……”
“就憑你這樣，也想挑戰命運？”
心魔嗤笑一聲，手腕一轉，硬生生將梓昇手中殘破的長槍挑飛。
隨後，槍出如龍，迅如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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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
鮮血，在暴雨中綻放。
“呃……”
梓昇咳出一口鮮血，整個身體都弓起來，仿佛下一秒就會折斷。
血和雨混雜著，從他身上滑過，沿著那杆貫穿了他的胸口的長槍，流到心魔手中。
心魔冷冷地看著他，眼中毫無波瀾。
“放棄吧，就此離開，去擁抱你的命運，與血月一同焚儘，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
“咳……咳咳嗬哈哈哈！”
梓昇低著頭，笑得很瘮人。
“命運？”
“英雄？”
他狂笑著，緩緩抬起手，握住那杆貫穿了他身體的長槍。
然後，他抬起頭，看著沉默不語的心魔，蒼白的唇動了動，吐出四個字：
“可笑至極……”
說完，他用儘最後的力氣，硬生生將長槍從自己體內拔了出去。
呲啦！
鮮血噴湧而出，如一朵花綻放。
拔出長槍後，梓昇也失去了支撐，踉蹌好幾下才堪堪站穩。
“……”
心魔看著這一幕，沉默不語。
鮮血從那人口鼻湧出，那人捂著胸口的大洞，狼狽的喘著氣，卻依舊抬眸死死地看著它。
眼中的光，嘴角的笑，都是如此耀眼。
但它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僅憑這點微不足道的意誌，還無法撼動命運的枷鎖……
它閉上眼，長槍驟然揮出。
嗤啦！
人頭落地，暴雨平息。
心魔收起長槍，沒有回望梓昇的死，而是轉身走向驕陽之下。
在那裡，已經有一個新的梓昇，喚出了長槍，靜靜等候著它的到來。
心魔記得很清楚，這是對方第七千八百四十二次向它發起挑戰，也是向命運發起的挑戰。
和第一次一樣，梓昇問出了那個問題：
“你是命運的走狗嗎？”
它閉上眼，喚出長槍，予以回答。
“不，我是……救世之人。”
鏘！
兵戈交錯，又一場血戰……
漸漸地，暴雨再次停了。
當溫暖的陽光重新撒在這無間之地，心魔收起染血的長槍，再次前進。
“第七千八百四十三次……”
在它身後，是一具被貫穿心臟的屍體。
走著走著，心魔忽然感受到，它竟然有一絲疲憊，手中長槍好似變重了一點點。
察覺到此，它毫無波瀾的內心，終於泛起一陣微不可見的漣漪，很淡很淡。
“終於……”
千百次的死亡，並不能撼動對方想要反抗命運的意誌，反倒使之更加純粹。
於此，種子，破土而出。
心魔輕笑一聲，眼中亮起一點微光。
就讓我以千百次的死亡，賜予你一場「真我」的新生吧。
它喚出長槍，指向站在陽光下那個光芒萬丈的青年，那個向敢於向命運發起反抗的他。
“踏上前來，命運的僭主。”
“我是你的心魔，亦是你的救贖。”
“我是…救世之人。”
這一次，我要拯救的人，隻有一個。
那就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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