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劍一聽完沉默了,哪怕是活了三百年,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慰對方。
任誰都想不到,當年那場離奇的失蹤背後,竟還藏著這樣一段不為人知的傷痛。
而這一切,都壓在沈長逸一人身上。
無人知道那時他被迫放手的絕望,也無人知道他二十年如一日的尋找,究竟是何等的痛苦。
“……”
往事說儘,沈長逸隻覺一身輕鬆。
他已在一次次的絕望中徹底放棄,既沒有不甘,也不是釋然,而是無奈,正如當初放手時一樣。
除了接受,他什麼都做不到。
命運就是這般殘酷,既沒有給人選擇的權利,也沒有給人拒絕的餘地,隻是以絕對的[不可違之力],為萬物描繪著從起點到終點的行跡。
從祂自因果中擢升那一刻,祂便宣告:
「命運已見證,結局已注定。」
這就是位麵法則,淩駕於世界之上,無法違逆。
正如前人所說:
“命運既沒有道理,也沒有邏輯。”
“祂不會因你一輩子做好事而讓你善終,也不會因為你一輩子做壞事,讓你死無全屍。”
“祂公平的為所有人帶去不公平的命運,嘲笑著因果的無力。”
“學會接受吧,後生。”
“這世間無可奈何的事多了去了,眾生皆如此,非你一人也。”
“……”
收回思緒,沈長逸重重歎了口氣,閉上眼說道:
“李叔,我累了。”
“我不想用我的一輩子為他陪葬,他並不值得我這樣做。”
“那些我欠他的,我還清了。”
“長逸……”
猝不及防聽到這番話,李劍一先是愣了愣,然後長舒一口氣,眼中也浮現淡淡的笑意。
“能放下就好,能放下就好啊。”
“嗯,我想明白了。”
沈長逸點點頭,眼中也重新亮起光芒。
“我要找到那個迷失在過去的我,帶著他走向我的未來。”
“至於那個人……”
“就當他已經死在過去了吧。”
說罷,沈長逸頓感念頭豁達,原本堵在心中的頹喪蕩然無存,整個人的氣勢隨之變得淩厲。
他就像一株幾乎要枯萎的樹苗,在將死之際又突然峰回路轉,重新煥發生機。
隻道是——
二十載萬念俱灰,一朝頓悟,如枯木逢春,勢破長天三千雪。
——
“阿嚏!”
某處華麗的宮殿之中,正在翻看古籍的藍發少年忽然打了個噴嚏。
“誰在念叨小爺。”
他揉了揉鼻子,又繼續看書。
這時,身後走來一個穿著鬥篷看不清麵容的黑色人影。
此人聲音沙啞,聽不出性彆。
“少主,您要的東西我們帶來了。”
“哦?這麼快。”
少年稍顯驚訝,然後合上書往外走去。
很快他來到一個宏偉的大殿,十二根雕刻著異獸的粗大柱子連接穹頂,一路延伸至遠處緊閉的大門。
此刻,大殿內站滿了密密麻麻的鬥篷人,這些人的鬥篷和剛才前那人一樣,背後都畫著一個血色旋渦。
他們注視著場地中心,在那個古老的血色陣法上,躺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一個妙齡女子。
後者此刻驚恐地望著周圍,看到藍發少年登場後眼中恐懼更甚。
“你,你們是誰?你們要乾什麼?”
“我?”
少年眉頭一挑,嘴角逐漸上揚。
“你猜啊,猜到了我就放你走。”
“……”
女子心中的恐懼愈發強烈,但她越看對方那張臉越覺得眼熟,似乎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