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烽神色有些陰沉，
“我身為一名人類，當然應該站在人類的立場上來思考問題。所以按你的說法，無論是古代還是近代，甚至包括發生在現代的這些戰爭，全都是由你一手操控出來的？”
黃砂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
“看樣子你陷入了一個誤區。”
“什麼樣的誤區？”
“你是不是認為，我作為陰陽製衡使，掌管了冥界的意誌，就能隨意操控人間的生靈了？”
涼烽反問道，
“難道不是麼？若你不能操控人間的生靈，又如何製造大規模的流血事件來削減生靈的數量？就比如現在，你就操控了這具不屬於你的身體。”
黃砂再次搖頭道，
“這你就錯了，操控生靈和操控事件，本身就是兩種不同的概念。比如現在，我可以操控這具身體做出一些無法理解的動作，就像這樣。”
說著，黃砂突然站起身來，從地上撿起一些石子，丟進茶壺當中，而後像調酒一樣抓起茶壺搖晃起來。
接著他將茶壺裡的水倒進涼烽麵前的杯子，再然後他拿起杯子放在鼻前聞了聞，最後直接朝著山下扔了出去。
做完這些之後，黃砂便又坐回到桌前。
這一係列的動作看起來毫無邏輯，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隻聽黃砂說道，
“看吧，我操控某一個個體的時候，做出的行為不需要邏輯，因為這些行為的影響僅局限於個體，其產生的影響無法擴散出去。可當我要操控一整個群體進而引發大規模削減生靈的事件的話，首先一點，這件事情必須符合基本邏輯，也就是俗稱的因果。”
“因果，有因必有果，這是事件發展的必然規律。若我所操控的事件不符合因果，那麼這個事件就會受到另外一股力量的修正，而那股力量來自於人間。”
涼烽眼神一凝，
“那股力量是什麼？”
黃砂口中吐出兩個字，
“天道。”
隨即，隻聽黃砂解釋道，
“我主導的是冥界意誌，同樣，人間界同樣也存在意誌，即為天道。”
“冥道和天道，相互對立的同時又相互協同，二者共同組成了陰陽兩界的平衡係統。”
“簡單來說就是，我負責兩界的動態平衡，而天道負責修正其中的誤差。”
“而在人間，你們人族將這種現象稱之為——命運，或者……宿命。”
“宿命，由因果決定，由冥道執行，由天道修正。所以，無論是冥界的亡靈，還是人間的生靈，都逃不開宿命的掌控。”
一時間，眾多信息在涼烽的腦海之中爆炸，他雙手抱頭，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些東西。
黃砂也看出了涼烽的窘態，並未心急。
作為冥道意誌的承載者，他已經等了這麼多年，時間於他而言，已經不具備太大的意義了。
良久，涼烽抬起頭來看向黃砂，
“那我呢？我的宿命是什麼？我今日種下的因，將會結出什麼樣的果？”
然而黃砂卻搖了搖頭，
“你的因果太大，不可說，不可說。”
涼烽眼神冷冽，
“你要是不肯說，那我也不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