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飄飄揚揚的落下,給村莊蓋上了一層白色的絨被。
暖融融的燈光從狹窄的小窗子中流出,在潔白的雪被上映出了金色的影子。
這座小小的村莊在這白雪漫天的日子裡透出一種舒適慵懶的感覺。
在村莊的角落裡,有著一棟小木屋。
門扉緊緊的掩著,碎花的小窗簾遮住那一扇小窗。
屋子裡,小小的火爐燒著,讓整個房間都變得極其溫暖。
家具簡單,不大的木床,桌椅,衣櫥,櫥櫃還有灶台。
這些簡單的東西塞在這不足十五平米的小屋子裡,讓一切顯得有些擁擠。
一個女人坐在小桌旁,手忙腳亂的縫製著鬥篷。
她有著烏黑的秀發,被編成了麻花辮,黝黑的粗辮子就搭在她的胸前,容貌秀美,在寬大的衣衫下,猶能看出美好的身姿,稱得上是個美人。
可是此時她褐色的眼眸中帶著惶恐,帶著薄繭的手拿著針線急切的想要將鬥篷縫好。
女人手中的是紅絲絨,一種昂貴的布料,和這小屋有些格格不入。
木床上有小小的一團。
屋子裡很安靜,除了木炭燃燒的聲音,隻剩下女人輕輕的呼吸聲。
木床上的那一小團動了動,從灰色的被褥下鑽出來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
那是如同陽光般美好的金色。
小男孩從被子裡鑽出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向四周。
“媽媽?你不睡覺嗎?”男孩問道,聲音格外的清脆,如同鳥兒的鳴叫,清脆動聽。
女人的手一抖,鐵針紮到了她的指尖,鮮紅的血液溢了出來,粘到了鬥篷上。
女人看向自己的兒子,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修爾,媽媽等一下再睡,你先自己睡吧。”
“可是媽媽,現在已經兩點了,熬夜的話對身體不好,不是嗎?”男孩疑惑的問道。
女人的表情變得溫柔,放下手裡的東西,走了過去,坐到矮小的木床上,抱住自己的兒子,道:“沒關係的,媽媽現在還有一些事要做,修爾先自己睡覺吧。”
修爾皺了皺眉,海藍色的眼眸中盛著擔憂,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攥住了母親的衣袖,“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媽媽,你可以告訴我嗎?”
女人的笑容勉強維持著,可是眼淚卻掉了下來,她看著自己的兒子,撫摸著他的臉蛋,顫聲道:“修爾,媽媽對不起你。”
小男孩一愣,連忙握住女人的手,“媽媽,你不要哭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男孩熾熱的手掌攥住了女人的手指,給女人帶來了欣慰。
她伸出手,將孩子擁入懷中,呢喃道:“他們又追上來了,修爾,媽媽沒有辦法繼續保護你了......”
感受著母親溫暖的懷抱,傾聽著母親有力的心跳,男孩抱住了她的脖頸,笑道:“如果媽媽沒有辦法繼續保護我了,那就不要保護了。”
女人緊緊的箍住孩子,眼淚決堤而下。
“對不起,對不起,修爾,都怪我,都是我沒用。”
男孩撫摸著女人的發絲,溫柔的安慰著,“不是的,不怪媽媽,媽媽已經保護了我很久了不是嗎?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但是媽媽有著自己的理由吧?”
從他記事起,他的母親就帶著他不停的搬家,從繁華的大城市搬到了這種荒涼的小村莊,就連他們使用的東西也在發生改變。
任何沾上了他們氣息的東西,都會被母親一把火燒掉。
女人哭泣著,感受著孩子的溫暖,“對不起,對不起,修爾,我不該那麼自私的,如果我沒有那麼自私,如果我將你交給導師,或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男孩的眼中也溢出了水色,他抱住女人,腮幫子鼓了鼓,努力壓製住自己的淚水。
“不是的,媽媽沒有做錯......”
女人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兒子,手指不由自主撩起他的衣服,向他身後探去。
男孩感受到了女人的手指,臉上浮現了紅暈。
隨著女人的動作,一對小小的潔白的翅膀出現了。
那不足巴掌大的小小翅膀,如同裝飾品,鑲嵌在男孩的脊背上。
女人咬了咬唇瓣,“如果,你沒有繼承你父親的這對翅膀就好了。”
男孩抖了抖翅膀,小巧可愛的翅膀蓬鬆柔軟。
“可是,媽媽,你很喜歡這對翅膀的,不是嗎?”男孩露出了靦腆的笑容。
女人沉默了。
男孩坐到床上,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讓那對小翅膀能夠透透氣。
“那麼,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麼?”
男孩的眼眸不像是個四歲的孩子,更加成熟,更加沉靜。
這是因為不停的奔波,讓這個孩子也加速了成熟。
女人看著自己的兒子,笑了笑,扯開話題,“修爾,你知道魔女嗎?”
“魔女?”
“對,她們是這世間最神秘的人物,孤傲,冷漠,回避人世,隱匿於世界各地,掌握著各種神奇的技術。有很多關於魔女的傳說,有人說,她們擅長各種詭異的法術,擁有著無邊的魔力,不老的容顏,是世界上最奇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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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笑吟吟的說著關於魔女的傳說。
修爾坐在一旁,聆聽著母親的話語。
他喜歡聽母親說話,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奇妙的韻律,這種韻律會讓他感到放鬆和舒適。
女人撩起男孩耳邊的發絲,慢慢道:“也有人說,魔女是被詛咒的存在,是異類。”
“那她們到底是什麼呢?”男孩問道。
“我也不知道。”女人笑道,“修爾,等你長大了,就告訴我,魔女到底是什麼吧?”
男孩睜著懵懂的眼眸,反問道:“為什麼要等我長大呢?”
女人伸出一根手指,擋在男孩的唇瓣前,輕聲道:“噓,乖小孩該睡覺了。”
修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個哈欠,坐在床上,嘟囔著,“可是,媽媽還沒回答呢......”
他的小腦袋一點一點,最後歪倒在了床上。
女人看著兒子可愛的姿態,把身後的魔杖拿出來,“真拿你沒辦法,再讓你問下去,我們就沒有時間了。”
女人把被子扯過來,蓋在了兒子身上,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額頭,道:“修爾,晚安。”
她走回木桌旁,拿起針線,開始縫製鬥篷。
必須再快一點,他們沒有時間了。
夜色正濃。
可是前行的軍隊並沒有因為環境的黑暗停止步伐。
數十匹駿馬快速的前進著,一輛漆黑的四輪馬車被包裹在其中。
所有人都沉默著前行,每個人身上的氣息都不容小覷。
位於最前方的是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穿著鎧甲的男人握住腰間的長劍,身姿巍峨,泰然不動。
他身旁的副將看了眼時間,駕馬湊到他身旁,輕聲道:“倫桑隊長,已經三點了,我們還要繼續前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