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池硯辭暫居的彆院深處。
水汽氤氳的浴池中,池硯辭赤裸上身,閉目靠坐在池壁。
水麵漂浮著珍稀的仙草藥蕊,散發出寧神清心的異香。
兩名僅著輕紗的侍女跪坐池邊,素手纖纖,小心翼翼地為他揉按著肩頸穴位。
護道女子靜立池畔陰影裡,看著池硯辭胸口那在藥力與水汽蒸騰下越發清晰、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的詭異黑色胎記,眉頭緊鎖。
這“噬血咒印”如同附骨之蛆,不僅日夜侵蝕帝血,更在緩慢吞噬他的未來。
“兩日後便是對決…”
女子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白日硬接巨頭虛影一掌,雖未重傷,但必然牽動了咒印。
池硯辭緩緩睜開眼,眸底深處並無疲憊,反而跳躍著一簇幽暗的火光。
他揮了揮手,兩名侍女立刻垂首退下。
“無妨。”
池硯辭指尖拂過胸口那猙獰的印記,帶來一陣鑽心的灼痛與冰寒交織的詭異感覺。
“這點反噬,還壓不垮我。我隻是在想…那枚玉簡,此刻怕是早已被雲前輩看透了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空手套白狼,終究是落了下乘。想要春天,不拿出點真東西,如何能撬動至尊之心?”
護道女子默然。
道理是這番道理大家都曉得,可現在的你有什麼真東西?
“準備一下。”
池硯辭忽然起身,帶起一片水花。
他扯過池邊備好的玄色錦袍披上,那令人心悸的印記也隨之消失不見。
“隨我去見雲前輩。”
“現在?”
女子一怔,“夜已深,是否…”
“深夜才好。”
池硯辭係好衣帶,眼中幽光閃爍,“誠意,有時需要一點…不合時宜的打擾才能顯出分量。”
……
“滴,任務發布:太初仙宮,全員放三成精血!”
“滴,任務獎勵:視完成度及影響力發放。”
雲澤捏著玉瓶的手指微微一頓,
“所以這是新任務,算上之前的任務,是兩個嗎?”
“滴,一個。”
聽此雲澤搖頭一笑,係統還挺較真,本想鑽鑽字眼空子,取兩滴至尊精血將係統任務糊弄過去,不曾想這種方式係統承認是承認但不滿足。
“嘖嘖,你這‘公平’…是不是有點太‘費’人了?”
讓一個傳承萬古的頂尖仙道大宗,從至尊到雜役,不分老幼強弱,統統放三成精血?
這哪裡是懲戒,簡直是奔著滅門抽髓去的。
精血乃命元根本,這種東西可不是能輕易養回來的,
修士失去三成精血,輕則修為大跌,根基受損,壽元銳減;重則直接仙氣枯竭,道途斷絕,甚至當場斃命!
尤其對那些天仙、真仙乃至更低階的弟子而言,三成精血,幾乎等同於要了他們半條命,
未來不知要耗費多少歲月仙丹才能養回,道途已然蒙上厚重陰影
這已不是簡單的“出血”,而是赤裸裸的刮骨削肉,欺人太甚。
“老夫前腳方言‘恩怨兩清,再無瓜葛’,字字千鈞,猶在耳畔。後腳便行此絕戶之策?”
雲澤指尖敲擊扶手的節奏變得有些沉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