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我。”
陳德喜搖頭,
“還有王旭,還有沈涵……甚至王玉蘭。
我們都在不同的‘層’裡醒過,每一次,都以為是最後一次輪回,可……它會選人。”
他把《回響錄》輕輕放在床頭,封皮自動翻開,露出一頁手寫筆記,字跡竟與陳澤一模一樣!
“當你說出真相時,現實就會裂開一道縫。”
陳澤伸手觸碰那行字,指尖傳來一陣刺麻,仿佛電流竄入腦海……
刹那間,無數畫麵炸開:
沈涵穿著婚紗,站在火光衝天的禮堂中央,對他喊,“你永遠抓不住真實的我!”
旭哥站在高樓邊緣,手中握著一本燃燒的《回響錄》,
“我們都是書裡的角色,小澤,隻有你能改寫結局!”
而他自己,在無數個平行病房中接連蘇醒,每一次記憶更完整一點,每一次……離“源點”更近一步。
“這書……是活的嗎?”陳澤喃喃道。
“它是‘回響’本身。”陳德喜點頭,
“每一次有人真正理解‘愛不是占有,而是釋放’,它就會重置世界。
但代價是,記憶會被打碎,情感會被稀釋……
直到有人能帶著全部記憶,走到最後一頁。”
就在這時,《回響錄》突然無風自動,紙頁瘋狂翻動,最終停在空白的末頁。
一行墨跡緩緩浮現:
“本次回響周期:第7次。關鍵變量:沈涵是否相信他?”
陳澤猛地抬頭,心跳如鼓。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一次,真正的考驗不是改變過去,而是讓沈涵相信這個荒誕的真相。
否則,哪怕他拯救所有人,世界仍將在下一秒崩塌,重新墜入輪回。
而此時,走廊儘頭,一雙白鞋正輕輕走向病房。
是沈涵。
她手裡拿著藥盤,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仿佛早已知道門後的一切。
“該吃藥了。”她推開門,目光直視陳澤,
“這次……你想告訴我什麼?”
陳澤望著沈涵那雙眼睛,清澈、冷靜,卻又藏著,某種他曾在無數輪回中見過的悲憫……
她不是第一次站在這裡了。
“這次……你想告訴我什麼?”
這句話,她說過六次。而每一次,都是一場測試……
第一次,他瘋言亂語,被判定為精神失常,回響重啟。
第二次,他說她是他的妻子,她笑了,然後按下呼叫鈴。
第三次,他沉默不語,世界因無進展而坍縮。
第四次,他試圖用預言證明自己,卻被當成危險病人轉去心理科。
第五次,他吻了她,換來的是她眼中的淚水與一句,“你還是不懂。”
第六次,他撕了《回響錄》,結果整座醫院化作灰燼,所有人湮滅。
而現在,是第七次。
陳澤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沒有急切,沒有執念,隻有一片深海般的平靜……
他沒有看沈涵,而是望向窗外。
“2025年10月13日,星期一,下午4點57分。”
他輕聲說,
“今天早上6點23分,你值夜班結束,沒回家,在醫院後花園的長椅上坐了四十分鐘。
你喜歡在梧桐葉落儘前,聽風穿過枝椏的聲音。”
沈涵的手指微微一顫,藥盤穩穩地托在掌心,
可她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你說過,人死後不會消失,隻會變成記憶的回響。”
陳澤繼續道,
“所以爺爺走那天,你偷偷在他的病曆上寫了一行小字:‘願您夢中有春山。’
那是你說給他聽的,不是記錄。”
沈涵的呼吸輕了幾分……
“還有,你左耳後有個小小的月牙形疤痕,
是小時候救一個孩子被玻璃劃的,那個孩子,就是我。”
病房驟然寂靜,陳德喜猛地抬頭,震驚地看著沈涵!
沈涵卻隻是靜靜站著,仿佛時間在她周圍放緩了流速。
“你怎麼會知道……”她的聲音很輕,像一片即將融化的雪。
“因為這不是我第一次告訴你。”
陳澤微笑,眼角有淚滑落,
“在第三輪回,你死在我懷裡,說這輩子最遺憾的,是沒聽過我為你彈一次鋼琴。
在第五次,你記得所有事,但為了讓我‘真正自由’,你選擇忘記。你說,愛不是占有,是放手。”
他頓了頓,聲音溫柔如風,
“而這一次,我不想‘占有’任何一個你。
我隻想問:這一世的沈涵,是否願意,僅僅因為‘此刻心動’,就選擇相信我?
不是因為記憶,不是因為輪回,不是因為宿命……
隻是因為,你覺得我說的話,是真的。”
《回響錄》的末頁再次浮現新字跡,墨色如血:
“變量激活:信任之躍。最終抉擇開啟……”
突然,整間病房開始輕微震顫,牆壁像水波般扭曲,現實如同沙堡般鬆動……
沈涵終於向前一步,將藥盤放在床頭,摘下護士帽,黑發如瀑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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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視著陳澤,嘴角緩緩揚起,不再是職業性的微笑,
而是一種穿越了千百次輪回的、終於等到這一刻的釋然!
“你知道嗎?”她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