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回村探親,陳德仁偷偷找我,說要帶我挖出地下的東西,平分財寶。
我說不,他還跪下來求我……說他這些年在外流浪,連墳都掃不了。”
陳澤咬牙,
“可我沒想到……他等不及了。
他要燒樹,毀證,再趁亂回來‘主持大局’,以長房庶子的身份繼承家業!”
“那……那他現在會去哪兒?”朱紅妹顫聲問。
陳澤望向村後那片幽深的野林,那裡有一條通往縣裡的廢棄礦道,
“他會去老礦洞,那是他當年挖煤的地方,也是他藏身的窩。
或許他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他緩緩舉起那隻玻璃瓶,焦黑的木片在陰雲下泛著詭異的光。
“可他忘了,火能焚樹,卻燒不滅根。”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悶響,
像是某種爆炸的回音,從山腹深處傳來。
陳澤臉色驟變,
“不好!他要炸塌礦道,毀掉最後一處線索!”
話音未落,他已拖著傷腿狂奔下山,帆布包緊緊貼在胸前,如同抱著尚未熄滅的火種。
而那截老槐樹樁的裂縫中,一星嫩綠,悄然萌發……
那聲悶響之後,山體仿佛沉睡的巨獸般低吼了一聲,
餘音在山穀間來回撞擊,驚起一片飛鳥。
陳澤不顧一切地衝向野林,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左腳踝早已腫脹發紫,但他咬著牙,手扶樹乾,拖著身子往前挪。
帆布包裡的玻璃瓶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那半截焦木像是沉睡的魂魄,正緩緩蘇醒。
朱紅妹喊了幾聲,見追不上,轉身對人群大喊,
“快!找人幫忙,帶上繩子和手電!礦洞塌了人出不來!”
可沒人敢動,要知道,老礦道年久失修,
傳聞裡麵不僅有塌方的屍骨,還有“守洞的黑影”,那是二十年前死於瓦斯爆炸的十三個礦工的冤魂。
但就在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送葬隊伍中走出。
是陳二狗,王玉蘭的親侄子,平日裡膽小怕事,連殺雞都不敢看一眼。
此刻他卻握緊了鐵鍬,聲音發抖卻堅定,
“我……我去。乾媽養我長大,我不能讓她走都不安心。”
兩人一前一後衝入密林,荊棘劃破衣裳,枯枝絆腳如鬼手拉扯。
天色愈發陰沉,烏雲壓頂,竟飄起了細雨,濕冷刺骨……
當他們抵達礦洞口時,隻見原本狹窄的洞口已被碎石封了大半,
隻留一道縫隙,黑黢黢地吞吐著腐朽的氣息。
洞內傳來斷續的咳嗽聲,還有一陣金屬刮擦岩壁的刺耳聲響,有人還在裡麵!
“陳德仁!”陳澤扒開石頭嘶吼,
“你出來!你要的東西根本不在那兒!”
洞內忽然安靜了一瞬。
隨即,一聲冷笑從黑暗深處傳來,
“不在?那你手裡拿的是什麼?那瓶子……是從火場搶出來的吧?
槐樹根燒不爛,上麵刻著‘承嗣’二字,對不對?”
陳澤心頭一震,他低頭看向玻璃瓶,那焦木上的紅漆字跡“老槐樹”,
此刻竟隱隱泛出暗金色的紋路,像是被雨水浸透後顯形的古老符文。
“這……這不是普通的木頭。”他喃喃。
“那是‘血槐’。”陳二狗突然開口,臉色蒼白,
“小時候乾媽跟我說過,爺爺種樹那天,
用的是她手腕割出的血混著泥埋下的根,他說……‘以血繼血,以命承命’。”
雨水順著洞口滴落,砸在玻璃瓶上,發出清脆的響……
那一星嫩綠從樹樁萌發的畫麵,再次浮現在陳澤腦海。
而此時,洞中忽然傳出一陣詭異的誦念聲,
是族譜上的古語,用早已失傳的村中土話吟唱:
“槐蔭不滅,血脈不絕;火焚其形,魂歸其穴……”
碎石猛地一顫,一股熱風從洞底噴出。
緊接著,一道佝僂的身影從廢墟中爬出,滿臉煤灰與血汙,手中緊緊攥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鐵盒。
正是陳德仁,可他的眼睛……
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色,嘴角咧開,露出一個不屬於活人的笑容。
“我等了二十年……終於等到槐樹燃儘、舊契失效的一天。”
他沙啞地說,
“現在,輪到我來繼承陳家最大的族譜了。”
話音未落,他猛然將鐵盒砸向地麵!
盒中滾出一本焦黃的冊子,以及兩根裹著紅綢的金條,
但最令人驚駭的是,那族譜封麵之下,竟壓著一張嶄新的紙頁,上麵赫然寫著:
“立嗣人:陳德仁。繼承者:陳澤。”
“什麼?!”陳澤踉蹌後退。
“你以為你搶出的是證據?”陳德仁獰笑,
“不,你帶回的是新的契約!
隻有親手從火中取出槐木之人,才能被族靈認可……而你,已經完成了儀式。”
雨越下越大,遠處的老槐樹樁上,那抹嫩綠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枝展葉,
扭曲盤繞,化作一株詭異的小樹,枝乾如手,指向礦洞方向!
風中,仿佛有無數低語響起……
是陳家列祖列宗的聲音,還是那十三具礦工的冤魂,在爭奪誰才是真正的“歸來者”?
陳澤低頭看著懷中的玻璃瓶,焦木微微發燙,像是回應某種召喚。
他忽然明白:
這場大火,不是終結,也不是複仇。
是陳德仁為了家譜,特意埋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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