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翻開案卷本,鄭重寫下:
項目名稱:《歸名錄》
類彆:民間文學記憶傳承實踐
申報單位:山溝村集體
核心載體:醒根泉波動頻率、南枝槐生物電信號、口述史聲紋矩陣
實物證據:1987年“未閉之眼”錄音母帶編號:g001)
傳承人:陳澤初代喚醒者)、陳德仁隱性守護者)
寫到這裡,她頓了頓,又添上一句:
備注:該文化現象具備自主意識萌芽跡象,建議列入“活態遺產”試點保護名錄。
就在這時,錄音機突然切換了音軌。
不再是母親的聲音。
而是一個蒼老、沙啞、帶著濃重鄉音的男聲……
“阿澤……爹錯了。”
陳澤渾身劇震,猛地撲向錄音機,可聲音隻出現了一瞬,便戛然而止。
他呆立原地,眼眶通紅,他知道,那是父親的聲音!
但更讓他顫抖的是,這卷磁帶上,從未錄過這句話。
它……是自己長出來的?!
林素芬看著他,輕聲問,
“你打算怎麼辦?”
陳澤緩緩抬頭,望向山溝村的方向。
遠處,陳德仁終於轉過了身,他站在崖邊,手裡拿著一把刻刀,
正顫抖著,將最後一筆刻進南枝槐的樹皮,
陳澤。
兩個字,深深嵌入樹身,與萬千先祖之名融為一體。
“我要建一座記憶之泉。”陳澤說,
“不隻是山溝村的,所有流浪在外的靈魂,
所有不敢回家的人,所有死時無人送彆的孤魂,他們的名字,都要有地方可去。”
“你瘋了嗎?這種事怎麼可能實現?”
“李雲峰用資本包裝它,想把它變成app;
陳德仁用沉默封印它,怕它喚醒痛苦;
我父親用錄音藏住它,隻為等一個人聽見。”
陳澤望著手中的磁帶,輕聲道,
“可《歸名錄》從來不是誰的私產。
它是所有不肯消失的記憶,在時間儘頭發出的回聲。”
他轉身,走向門外。
風起,南枝槐的枝條如臂般伸展,輕輕拂過他的肩頭,仿佛在說:
我們,一起走。
而就在陳澤踏出縣誌辦大門的瞬間,整座小城的地脈,輕輕震了一下。
沒人察覺,除了地下管網中緩緩流動的水之外……
自來水廠的監測儀突然報警,數據顯示:
全城供水的ph值在三秒內從7.2驟升至8.9,
水中檢測出微量未知有機物,結構類似dna,但編碼方式與人類基因完全不同。
更詭異的是,這些分子排列成了一串串名字:
王翠芬,生於1934年臘月十六,卒於1987年清明前夜。
趙大柱,生於1950年穀雨,卒於2003年雪災。
李小梅,未滿周歲,溺亡於1971年夏汛,葬無碑。
值班員揉了揉眼,以為是儀器故障,可當他試圖清除數據時,屏幕忽然黑了下來,隨即浮現出一行字:
【回流請求:372條】
來源:山溝村·醒根泉
目標:城市下水道係統近三十年遺體火化冷卻水排放路徑)
狀態:已建立聲波共振通道
與此同時,在城市邊緣的殯儀館,冷藏櫃最深處一具編號“b109”的無名屍,手指微微抽動。
那是個流浪漢,三天前死在橋洞下,登記姓名欄寫著“暫缺”。
可此刻,他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掌心赫然刻著兩個字:歸錄。
字跡深陷皮肉,像是用指甲生生摳出來的。
而在縣誌辦,林素芬顫抖著將錄音機裡的磁帶取出,準備封存編號。
可當她翻到標簽背麵,卻發現原本空白的地方,
多出了一行鉛筆寫的字跡,筆畫稚嫩,像是孩子所書:
“媽媽,我在樹裡聽見你唱歌了。”
小海,1998年溺亡於南渠
林素芬猛地抬頭,望向窗外。
南枝槐的枝條已經縮回,仿佛從未延伸過。
但她知道,它隻是暫時退卻,它在等更多名字歸來……
手機忽然震動,是丈夫發來的消息:
“媽今天又夢遊了,淩晨三點站在陽台上喊‘阿海回來吃飯’……
你說,我們該帶她去山溝村看看嗎?”
林素芬沒回消息,她打開電腦,登錄全國非遺申報係統,
在《歸名錄》項目備注欄追加一條緊急建議:
立即啟動“記憶溯源工程”
建議在全國範圍內采集近五十年來“無主遺言”“未閉之眼”“臨終呼喚”等異常現象數據,構建“幽冥聲紋庫”。
《歸名錄》非孤立個案,而是某種集體記憶覺醒的前兆。
若不及時引導,恐引發大規模“靈魂回流事件”。
她按下發送鍵的刹那,全市的井蓋同時發出低鳴。
像無數喉嚨,在黑暗中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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