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沈涵繼續操心公司,是陳澤做出的最錯誤的決策!
畢竟,自己的妻子還得任勞任怨,替自己打理公司,這又是何苦?
聽到這裡,沈涵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雲峰已經故去了,作為我們的朋友,他在公司上花費的心思比我都大。”
“你現在要是把我撤職,或者說不讓我管理公司,那群元老會怎麼想?”
“陳澤,你考慮到的不能隻是我,而是公司的全局,
畢竟,我不僅僅是你的妻子,也是公司的法人之一。”
陳澤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輕輕敲擊著玻璃……
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燈火,像撒落的星子,而他的思緒卻沉在更深的夜裡。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沈涵身上。
她依舊穿著那件深灰色的職業套裝,發絲一絲不苟地挽起,眼神堅定,
卻沒有鋒利,那是多年並肩作戰留下的默契與溫柔。
“我知道你不是為了自己。”
他聲音低沉,
“可雲峰走得太突然……公司現在就像一艘在風暴中失去掌舵人的船,每一個決策都可能讓我們傾覆。”
沈涵走近幾步,將手中的文件輕輕放在桌上。
“那艘船,我們三人一起建的。”
她抬頭看他,
“雲峰臨走前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我的,他說:‘沈姐,如果我走了,彆讓澤哥一個人扛。’”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陳澤喉頭動了動,沒說話。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嗎?”
沈涵的聲音輕了下來,
“你怕我太累,怕我顧不上家,怕我在董事會上被人攻訐……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在那個位置上,彆人會怎麼瓜分雲峰用命拚出來的這片江山?”
她頓了頓,嘴角浮起一絲苦笑,
“而且,你說‘妻子’該回家休息,那你呢?
你不也是彆人的丈夫、孩子的父親嗎?
我們都在選擇犧牲,隻是方式不同而已,”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兩人沉默的臉。
良久,陳澤才低聲說,
“我記得結婚那天,你說願與我風雨同舟。
我以為那隻是誓言……沒想到,真的是一場十年的暴風雨。”
沈涵走上前,握住他的手,
“所以,彆趕我下船,讓我和你一起掌舵。
哪怕風再大,浪再高,至少,我們還看得見彼此的光,不是嗎。”
雨開始落下,敲打著玻璃,如同時間的腳步。
而在那片雨幕之後,城市的輪廓依舊清晰,就像他們未曾熄滅的信念!
雨聲漸密,如細針落地,敲醒了沉寂的辦公室。
陳澤望著窗外那片被雨水洗刷的城市,忽然輕笑了一聲,像是自嘲,又像釋然。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他低聲重複著這句話,指尖在玻璃上劃過一道水痕,
“可你說錯了,我們從來就沒‘打’下過什麼江山。
雲峰說得對,這世上沒有誰真能獨占一片天的,真的是。
而且我們隻是三個瘋子,在十年前借著一股傻勁兒,搭起了一座橋。”
沈涵微微一怔,抬頭看他。
“橋不是為了自己走的,而是……”
他轉過身,目光深邃,
“是為了讓後來的人,不必再蹚水過河。”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變得溫熱起來,那些年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三人在出租屋裡通宵改方案,雲峰一邊咳著一邊說“再撐三個月就好”。
第一次融資失敗後,他們坐在天台上喝啤酒,把合同當飛鏢扔!
公司上市那天,三人卻躲在後台吃盒飯,笑著說“終於不用吃泡麵了”。
而如今,橋還在,但其中一人已不在。
“你不想讓我撤下來,不是因為權力。”
陳澤緩緩說道,聲音低沉卻堅定,
“是因為你知道,一旦我退了,這座橋就會被人改成收費站,隻為少數人通行。”
沈涵眼眶微紅,點了點頭,
“雲峰用命鋪的路,不能變成權貴踩彆人的台階。”
靜默片刻,陳澤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最下麵的抽屜,
那裡靜靜躺著一個舊木盒。他取出一張泛黃的紙,遞給沈涵。
是一份三人手寫的“盟約”。
日期是十年前的今天,上麵寫著:
“今日立誓:
若有朝一日得成事業,不逐私利,不結黨營私,
不忘初心,不負彼此,陳澤、沈涵、李雲峰……”
字跡斑駁,卻依舊清晰。
“我一直留著它。”陳澤輕聲道,
“每次想妥協的時候,就看看它,有時候我在想,也許真正的‘守江山’,
不是守住資產、股價、市場份額……而是守住當初那個敢做夢的自己。”
沈涵將紙輕輕撫平,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也該告訴所有人,
這座橋,不會因一個人的離去而崩塌?”
陳澤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久違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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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召開特彆董事會,我要讓全公司知道,董事長夫人不是靠關係上位的擺設!
她是和我一起寫下盟約的人,也是我們共同信念的陪伴者!”
窗外,雨勢漸歇,東方天際,悄然透出一線晨光。
仿佛在回應他們的誓言,整座城市慢慢蘇醒,燈火未熄,希望重燃!
要知道,有些山,不是用來征服的,有些橋,必須由信念支撐著。
而有些人,是注定要在暴風雨和黑夜中,並肩前行的!
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江山,不在財富裡,而是在心中……
晨光破曉,城市如初醒的巨獸,緩緩睜開千萬雙燈火之眼。
翌日清晨七點整,總部大樓二十三層會議廳外,已有十數位董事陸續抵達。
他們步履沉穩、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