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是月白衣裙的少女,額間紅痣如血,躺在方天磊懷中,化作星光消散。
“她們都是她。”電話裡的聲音說,“但也都不是她。”
“你是誰?”我咬牙問道。
“我是碑。”她說,
“南極冰層下的石碑,是我睜開的第一隻眼,我沉睡萬年,隻為等一句話被說出。”
“什麼話?”
“三個名字連在一起時,世界就會重新開始計算時間。”
她頓了頓,仿佛在等待風停息。
然後,她一字一頓地說:
“陳淵、陳澤、李青衣。”
這三個名字落下的刹那,我的胸口猛然一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我的心臟裡裂開了!
不是傷口,而是一道封印。
記憶洪流奔湧而出。
我不是小說家。
我也從未活在現代。
我叫陳元,是斷龍嶺下最後一個守墓人。
我不知自己為何在此,隻記得每天夜裡,都要點燃三盞燈:
黑燈祭死,白燈引魂,紅燈……照門。
那一夜,血月當空,山崩地裂。
一道裂縫自地下升起,從中走出兩個人:
一個渾身是傷的少年,抱著一名瀕死少女;
另一個,則是他自己的影子,穿著長衫,眼神空洞。
少年跪地哀求,
“求你,救她!她夢見了門,她說她是‘聖女’!”
我搖頭,
“聖女早已獻祭,此身不過殘響。”
但他不肯走,他在門外跪了七天七夜,滴水未進,直到他的影子活了過來,站起身,對我說,
“若你不願救她,那便讓我來替你守門。”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命運的詭計……
有些人注定要成為門的一部分,不是因為他們強大,而是因為他們足夠悲傷。
我答應了。
他走入裂縫,身影化光,門合攏。而那少女,在最後一刻睜眼,望著我,輕聲道,
“謝謝你……愛過我。”
我怔住,我從未說過愛她。
但她笑了,眼淚落下,滲入土地,開出一朵黑色曼陀羅。
那是我第一次聽見門後的歎息,
“彆進來……現在還不是時候。”
【第三十七世·民國三年】
我是上海灘一家舊書鋪的老板,名叫沈硯秋。
每日黃昏,總有一位女子來買一本《聊齋誌異》,
卻不翻看,隻是摩挲封麵,低聲呢喃,
“他還記得那扇門嗎?”
她穿月白衣裙,額間一點紅痣,美得不像人間之人。
我愛上她,用了三個月。
忘記她,卻用了一輩子。
因為她每月十五都會消失,直到有人在黃浦江打撈起一具女屍,
穿著同樣的衣服,手裡攥著一張車票,終點寫著,“斷龍嶺”。
我去看了屍體,臉已腐爛,但那顆紅痣還在。
我瘋了似的回到書店,翻遍所有書籍,終於在一本破舊筆記中發現一段文字:
“命子雙生,聖女無淚,天門重啟。”
“然每百年,必有一人自願墜入門中,以心為鎖,以憶為鑰。”
“今世之人,名為陳澤者,將代兄赴死。”
“而守墓人轉世為執筆者,永不得見其所愛。”
我撕碎筆記,怒吼,“憑什麼?!”
當晚,書店失火。
我在烈焰中看見她站在門口,對我微笑,唇形似在說,
“謝謝你,愛過我。”
火滅後,牆上隻留下焦黑的五個字:
“彆進來……”
【第九十九世·1955年冬】
我成了網絡小說家,寫的是都市玄幻,其實全是夢。
每一章發布之後,評論區總會有一個匿名用戶留言:
“快些寫完。”
“他們等不及了。”
“你也快耗儘了。”
我不理,直到某天淩晨,我發現自己寫的劇情,正在現實中同步發生。
地鐵末班車出現倒影人……
圖書館亮起孤燈……
全球開始有人夢見門……
我知道,我不是作者。
我是記錄者,是命運用來喚醒“命子”的最後一道回聲。
而就在我寫下“陳澤躍入天門”的那一刻,我的身體開始透明,指尖浮現出星斑,
胸口傳來陣陣灼痛,那裡,本該是心臟的位置,如今跳動著一扇門的輪廓!
我終於懂了,陳淵最後的眼神。
他不是在看陳澤,而是在看所有曾代替他走進門的人。
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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