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將腦袋深深地埋下去,和幽二進行著臉與臉的廝磨。
火熱的冰涼的肌膚相觸,讓他的身子顫抖得越劇烈,終於,他又將嘴唇湊在幽二耳邊,輕輕蠕動。
“要不是這樣,我還要再等多少年?你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多苦!去四十九年靈智複生,那也叫靈智?以前的幽二,根本抵不上您的萬分之一好!
“從今往後,您也不要用這個名字了還記得嗎?當時我有多麼生氣,打你罵你,你都沒有反應,那是多麼的沒趣兒。
“現在好了,好得很!雖說把我嚇了一跳,不過,那是我笨,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就算你靈智複生,和你以前一樣厲害,不,就算是厲害十倍,也畢竟是在我手心裡攥著哪!
他喘了口氣,又接著說下去現在多好,您醒了,和以前一樣,那麼聰明,那麼厲害,也那麼美可是我們現在,呼!倒過來了!
了這樣一個古怪的擬聲詞之後,他又是一波怪異的喘息和笑聲,他終於鬆開了手,但又很快從幽二,確切說是陰散人的背後穿了過去,扶著她的香肩,將她半抱起來,準備換個姿勢談心。
陰散人臉上露出厭惡之色,力一掙,但李珣反應更快,隻是心念一動,隱沒在虛空深處,勾連雙方的亙古不變的法則便如斯回應。
陰散人沒有任何機會,身上一軟,非但全身無力,便是腦子裡的反抗念頭,也給消磨了大半。
李珣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自然也更加開心您瞧,現在,向左向右,我說了算,這豈不是給倒過來了?當初你這般對我的時候,可曾想到今日?嗬,讓我想想,我該用什麼法子來迎候師叔您呢?
他臉上呈現出極不正常的紅暈,無數念頭在腦子裡攪動,最後,他還是選擇了一個最直接的法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分出一隻手,分開陰散人衣襟,去解束腰絲絛。
見他這般做法,陰散人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冷笑了一聲,不再抗拒。可她越是這樣,李珣反而停了手,扭過臉看她你笑什麼?
陰散人瞥了他一眼,忽地層顏笑道正應了那句俗話——虎落平陽被犬欺。我落得如此下場,或許是天意,怨不得人。可你這六十年來,坐擁如此資本,卻隻是從一隻搖尾巴的小狗,變成隻懂得咬人的瘋狗,我怎能不笑?
“啪的一聲響,陰散人臉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記,隻是幽玄傀儡肉身金剛不壞,這一掌下去,對她沒有半點兒影響。
不過對李珣來說,這卻是他恢複理智的前奏。
喘了口氣,他甩甩被震疼的手,剛剛燒毀他理智的怒火,藉著這一巴掌,給打出去大半。
所以,他也笑了起來給一條瘋狗咬著、插著、使喚著,師叔你還能托辭天意,哈,這便是師叔的手段了,弟子甘拜下風!也隻將這瘋狗的水準,保持下去了
著,束腰絲絛被他一拉而斷。
“好賊子,休得放肆!
這突兀而來的一句,將李珣驚得汗毛倒豎,他猛地跳起身來,回頭一看,卻沒有見到半個人影兒。
而這時他才分辨出,這一聲喊,是從山後麵響起來的,不知是哪個缺心眼兒的貫氣怒喝,聲震十餘裡,一如在耳邊。
等等,這聲音好生熟悉!他心中一動,回頭看向陰散人,卻見她也不整理給揉亂的衣衫,隻是坐在地上,冷眼看來。
正是因為這樣,反倒有一種彆樣的味道,讓李珣心中烈火,再度熊熊燃起。
不過,山那邊已傳來了隱隱的劍嘯聲,顯出那邊人馬正處在激戰之中。
本來李珣也沒那麼多心思去管,可是想到不久前飛過去的同門,還有那一聲極熟悉的聲音,真要他繼續在此泄取樂,他還乾不出來。
他吸了幾口涼氣,暫時按下那顆躁動不安的心,然後施展法訣,仍是那一條規定著控法人與傀儡關係的法則起了作用。
不管是聽話的幽一,還是已產生自我意識的陰散人,均在法訣的催動下,無聲無息地沒入虛空。
李珣則禦氣而起,向著元氣波動最劇烈的方向飛去。
眼前便要翻過山頂,他心中又是一動,身形收斂,鑽入山頂稀疏的叢林中,在幾道岩隙中穿行,很快就到了半山腰處。
這裡,有他先前布置的一處禁製。
李珣在布禁前的選址是很講究的。
這裡視野相對開闊,且上下都有草石遮掩,十分隱密。
無論敵人從上從下襲來,都很難想到,這裡還有一個要命的陷阱,大有出其不意的效用。
此時李珣不用顧忌頭上,隻是放眼看向對麵山峰上閃動的劍光。
他眼力極好,又熟悉宗門劍訣,隻搭眼一看,便知那裡的同門,情況怕是不妙。
山峰上下,至少有三十餘人,禦劍圍攻,看上去倒有大半已是劍氣繞體,飛空躡虛的修為。隻是路子很雜,不像是有統一傳承的。
散修?李珣本能地想到了散修盟會,不過他很快又否決這個想法。因為,他看得清楚,剛剛離去辦事的秦婉如,竟然也在圍攻的人群中,隻是輕紗覆麵,出手也低調得很,應當彆有所圖。
看到秦婉如,李珣很是吃了一驚,他也知道秦婉如就在摩蒼嶺左近辦事,卻沒想到隻是一山之隔。
要知道李珣剛剛還在折辱她的恩師,若這一幕被她看到,天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不過,也因為如此,李珣聯想到剛才的師徒對話,一個概念跳入腦海如意玉嬰?
想到那對師徒字裡行間的意思,李珣知道,所謂的如意玉嬰,必定是個極了不起的寶貝。
隻是想不到,除了秦婉如之外,還有這麼多人窺伺在旁。難道剛剛秦婉如提出來,其實是向陰散人求援?
正思忖間,那邊有人叫道我們不願和明心劍宗結仇,你們也不必多管閒事,放下那小鬼,自去便是,我們絕不留難!
這就是廢話了。
堂堂明心劍宗弟子,若是聽人一言,便要當縮頭烏龜,這傳承萬載的清譽,豈不要毀於一旦?
當下便有人罵了一聲,雙方鬥得更狠。很快有多人受傷。
李珣眉頭皺緊,若是秦婉如沒有混在其中,一切好辦,跳進去開殺便是。可是現在,他們剛剛分開,在秦婉如心中,應是認為,他正被陰散人修理才對,這時候跳出去,日後怎麼解釋?
就是這一念遲疑,十五個同門,便已經躺下了四個,不知死活。
李珣啐地罵了一聲,雖然這些人裡,沒有和李珣相熱的,但畢竟有同門香火情分,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受創,和抽他耳光,也沒什麼分彆。
當下李珣心中決斷,長身而起,拔劍長嘯道無恥之徒,誰敢傷我同門!
話音未絕,他已經身劍合一,跨過近千尺的距離,劍光如光練般在虛空中一閃,半空中便有一人在慘哼聲中,墜落下去。
這一變故來得好生突然,敵我雙方都還沒反應過來,虛空打閃,卻是李珣以雷霆手段,劍光左右分張,一劍一個,又廢了兩人。
場皆驚。
有些人甚至停了手,回頭看來。
李珣按劍虛空,冷冷掃視,氣勢一時壓倒全場,使人心悸。
其實圍攻的散修們功力都還不錯,本不致被接連斬殺三人,可是李珣在旁邊觀察得久了,出手專挑軟柿子捏,且使的又是玄門少有的近身搏殺劍,效果雖不如虛空劍氣那般華麗,卻凶狠潑辣,殺傷力極強,這才有了如此完美的效果。
底下的同門已驚喜地大叫起來珣師弟!、靈竹師兄!
名號一出,周圍又是一陣騷動。
毫無疑問,若論在最近二十年中,通玄界被人看好的後起之秀,明心靈竹無疑列於其上,且更可能名列前茅,隱然已成了明心劍宗乃至整個正道宗門標誌性的人物。
尤其是以三年之時光,鬥智鬥勇,最終布置驚天禁法,生生困殺天鷹妖王一事,更是被拿來同當年鐘隱出道時諸般經典事跡相比較。
自從那件事後,他非但得了個正道十宗三代弟子禁法第一的美譽,更是被正道第一人、鎮魂宗宗主厲鬥量稱譽為小輩堅韌第一。
有這樣一堆名頭架在上麵,便是不動手,也足震懾全場。更何況他出手便斬殺三人,將人們僅存的一絲懷疑,也儘數打消。
李珣虛立空中,看似睥睨絕世,但他眼角的餘光一直在觀察秦婉如的情況。
秦婉如在他現身的時候,明顯地怔了一下,不過卻似是沒有懷疑什麼,隻是用饒有興味的目光看他,兩人眼神偶爾相交,也是很快錯開。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達成了一定的默契。
李珣出夠了風頭,冷冷一笑,降到地麵,得到了同門英雄式的歡迎,那感覺就像足已經大獲全勝一般。
還是文海穩重,低叫道安靜些,這事兒離解決還早呢!
這時他才有空閒和李珣招呼。
兩人的同門生活雖已有七十餘年,但交情也隻是泛泛,倒是他的雙修道侶祈碧,和李珣較談得來。
雙方打了個招呼,很快就進入正題。
“怎麼回事?李珣低聲詢問,目光卻瞥向外層那些散修,初時的震蕩過後,這些人顯然又蠢蠢欲動,大有誓不甘休的意思。
海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苦笑一言難儘,簡而言之,我們現在是護著一位孤女。這些邪修似乎要將她捉去煉藥。
“孤女?煉藥?李珣聞言掃視周圍,這才看到在幾位同門背後的草叢中,正有一位少女蜷縮其中,低低哭泣。
看她模樣,不過就是十三四歲。
“是啊,珣師弟,這些人為了拿她煉藥,還殺了她的父母,好險才被我們救下來!
一個人在旁插口,平凡無奇的臉上,是因見到李珣而忍不住的興奮光彩。李珣轉臉一看,也是一喜。
“靈機師兄,你也下山了!
靈機,就是當年李珣初上連霞山時,與他交情最好的室友,一副古道熱腸。
當初李珣被清虛訓斥,眼見就要打下山,就是這靈機百般安慰,雖說起不到什麼作用,可是也讓李珣頗為感動。
他這幾十年來,在山下的時間多,山上的時間少,與同門交流極少,在眾多三代弟子巾,能和他保持著深厚交情的,也隻是這個曾經的室友了。
熟人見麵,卻沒有時間聊天,隻是相視一笑,李珣便回到正題上來拿她煉藥?她是什麼,元胎道體?
話才說完,便見到文海和靈機一臉訝色,李珣不由倒抽了口涼氣不是吧,真是元胎道體?
不是如意玉嬰麼?李珣心中更是迷惑,先前聽這個名目,他還以為是個嬰兒狀的東西,哪知卻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少女。
而且,怎麼又扯到元胎道體上去了?要知道他隻是聽到煉藥之類的話,聯想到自己,隨口一說罷了。
但不管這少女是如意玉嬰,又或是元胎道體,可以確定的是,現在他們真的背了一個大麻煩。
不過事到臨頭,想太多已無意義,他持劍一笑道原來如此,這些邪魔果真喪儘天良,死不足惜。諸位師兄師弟,待我等聯手,為天下除此妖邪!
這話他朗聲說來,幾乎是滿山皆聞,周邊諸散修聞聲大嘩,當下也不再多話,惡戰再度爆。
李珣卻沒立時迎前,而是抓著文海,低聲道周圍我布置了封禁,帶著這孤女,隨我來!
海聞言一喜,誰不知道李珣在禁法上的修為,且同門這麼多年,他也知道,這位珣師弟向來謀定而後動。
這麼說法,顯然一是胸有成竹。
他點點頭,不再多說,轉身讓幾位師弟攜孤女及傷患,且戰且走。
作為最有希望的掌宗大弟子,文海的修為在三代弟子中絕對是鶴立雞群,隻是先前必須要照顧同門,縮手縮腳,不出力來,此時李珣來援,立時將他解放。
他沉喝一聲,手上傳自洛南川的玄冥神劍嗡然震鳴,極細微地在虛空中移動了數個角度,將四麵襲來的高壓牽引迫散,隨即劍芒暴漲,數十尺距離瞬息即至,正中側方一人胸腹之問,打得對方內臟碎裂,眼見不活了。
這一手遙空劍氣比之李珣的近身劍法,正是相映成趣。
連折了四人,這群臨時集合起來的散修,心中便有些虛了。
李珣看得分明,當下劍芒攢射,披靡四方,雖未殺上一人,可也引得局麵大亂。
便在這個時候,李珣目注秦婉如,極隱密地打了個眼色。
他的意思是讓秦婉如伺機而動,藉著他送出的機會,搶了所謂的如意玉嬰便走。
而他隻要護住同門便成,如此皆大歡喜,也算是他的苦心。
可是出乎意料的,秦婉如竟好像沒有看懂他的示意,身形反倒向後縮,行事越低調。
尤其引起李珣注意的是,她的目光常瞥向北麵的山脈,遮麵細紗之後,秀眉更是常常蹙起,似是現了什麼不太妙的事情。
而數息之後,李珣的猜測變成現實,秦婉如那幾乎能夠說話的明眸微閃,反向他使起了眼色,且不等李珣明白過來,她猛地後移,脫出戰圈,竟是飛了個無影無蹤。
“要糟!李珣心中本能地升起這個念頭,但卻不知糟在哪裡
他揮劍掃開數道真息掌勁,也向北方看去,第一眼,沒什麼特殊之處,第二眼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