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解脫_幽冥仙途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三章 解脫(2 / 2)

高空中水蝶蘭正飛撲而下元艱領著三個冥將半空截擊可顯然對其神毫無辦法。

時不我待元苦猛一挫牙又追上去透過騰起的土灰他清楚地看到百鬼正在亂石中辛苦掙紮想坐起身來。

「這還不死!」

低吼聲中他雙手分張哧哧氣芒躍動要將李珣撕裂再把「血核」

掏出來捏成碎片。

亂石堆中李珣再掙紮了兩下仍然站不起身來乾脆就不再動彈隻拿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元苦伸出的手爪臉上僵硬木無表情。

眼看手指已探到胸口氣芒到處衣衫綻裂指尖卻隻在皮膚上跳動無論如何都刺不進去。

元苦眼睛瞪圓吼聲中再度加力。百鬼身形倏然下挫硬生生被打入地下數尺胸口肌肉也終於內陷下去骨骼筋絡吱吱作響崩潰在即。

百鬼又嗆出一口鮮血還落了自己滿臉姿態狼狽至極。看在元苦眼中大喜之下力道又增。

在他看來剖腹挖心在此一舉!

偏在此時百鬼一齜牙鮮血滲在牙縫裡便如一頭剛剛獵食過的猛虎意猶未儘。

同一時刻他埋在石堆下的右手抽動嘩啦一聲響兩根指頭翹起像是勾動某根無形的絲線。

元苦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周圍變故也符合他的感應頭頂一陣勁風襲來勢頭並不猛烈元苦卻不敢大意反手格擋正中來物。

啪的一聲脆響幾點灰粉灑下卻隻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

一口氣用得岔了元苦臉上青白交錯扣在百鬼胸口上的手爪也就更加了一把力滋滋聲裡終於破皮見紅。

隻是在指尖接觸到那血色的刹那他痛呼一聲反射性地抽回手去。

在那一刻他的手指就像插進了強酸裡蝕肉刺骨的痛感猛然炸裂幾乎讓他以為自己的手指已經爛掉了!

也正因為如此元苦忽略了百鬼翹起的手指冷冷下勾的刹那。

隨著指頭下勾夜空忽地刮起一陣風。

半空中被元苦擊碎的石塊粉末最上的一點順著這陣風飄飄悠悠移到數丈之外。

映著虛空中明滅的光華微芒閃動這比熒火還要微弱千億倍的光芒卻如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小石子蕩漾微波倏忽間擴散開來。

元苦似是現了什麼猛然扭頭。隻是以他的目力並無法察覺到夜空中這一點微塵的反光。

然而正西方十二裡外某處險峰一個隱秘至極的關竅卻敏銳地捕捉到了擴散開來的那股細微波動。

機關觸一線氣機跨越虛空準確無誤地勾連住那顆飄浮不定的微塵再與元苦的身體連線成一個絕妙的夾角。

氣機的交互作用瞬間拔升了無數個層次那千萬力線碰撞交纏牽動元氣再也瞞不過人。

相對平靜的山地之間像是憑空升起一座火山而在高熱岩漿噴的刹那一道灰黑電光自遠方高峰傾泄而下所經之處元氣亂流立被抽吸一空殘留下來的生靈怨魂亦被絞纏其中嘶然長鳴。

電光黯沉的顏色陡然鮮亮起來這變化隻在刹那間生元苦隻來得及在眼中烙下這妖異的印痕喉嚨一痛緊接著便是靈台轟鳴三魂七魄儘數移位掐斷了他所有反應的可能。

相比之下七鬼攝海破的攝魂衝擊隻若微風細雨不值一提。

混沌中元苦滿身鼓漲的真息便如同決堤的洪水一古腦奔湧出去然後是精血、骨髓、元神……喉嚨上的傷痕像是妖魔的血吻瞬間抽乾了他的一切。

再沒有什麼念頭可言元苦隻剩下一張乾枯的外皮飄然撲在地上。

先它一步「錚」聲微響有如金石交擊李珣耳畔石堆上釘下一根淺紅色的羽毛微風吹過細細的茸毛輕拂過他的臉癢癢的頗為舒服。

李珣嘿嘿一笑辛苦地偏過頭用嘴巴銜起這根色澤古怪的羽毛輕抿了幾下濃鬱的血腥氣觸動了他的感官刺激之餘也帶來一股新生的力量。

四肢百骸氣力漸生他掙紮幾下終於坐起身來。

「百鬼啊……」

半空中聲嘶力竭的吼聲漸漸遠去元艱終究不是傻瓜事不可為之下他果斷地選擇了撤退然而仇恨和恥辱卻將永遠銘刻在他心頭——如果李珣能夠永遠活下去的話。

搖頭一笑李珣吐出那根紅羽其實細細察看這就是當日從那隻飛鷹身上落下的鷹羽被他用做「血靈羽劍」的材料效果相當不錯。

水蝶蘭飛身下來見他看著羽毛笑沒好氣地踹他一腳「混蛋差點被你害了!」

她根本沒留力但踢在李珣身上仍是不痛不癢。

李珣抬頭看她笑道「剛剛多謝了……青鸞好像知道你的身分了?」

「知道就知道罷你都不怕我又怕得誰來?」

水蝶蘭說得雲淡風輕卻自有她絕頂妖魔的氣度這一點上李珣還差了一線。

不過很快她就隱去這些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李珣手中的紅羽疑道「這是那根鷹羽?怎麼變色了?」

「吸夠了精血當然要變色。」

李珣聳肩笑道「韋不凡一代宗師隻是對禁法不怎麼精通他將血靈羽劍局限在收攏外氣一擊而破的層次卻不知那實在是大大的浪費。

「真正的血靈羽劍什麼收攝冤魂、外氣最終都是為了提升這「羽毛」的質性以特殊的法門將之精煉為一件法寶——血靈羽劍既是禁法之稱又是法寶之名若不能理解這點一切都是虛話。」

水蝶蘭看著這紅羽奇道「那麼現在這羽毛就是法寶了?」

「早呢剛剛見血隻能說是祭旗吧。像元苦這樣的起碼要殺掉十幾個才有點看頭。

「況且最重要的是這法寶的原材料太不入流受先天質性所限就算成型也很難對青鸞這個層次形成威脅威力反而不如嵩京那一劍了。」

說著他食中兩指在羽毛上捋了幾遍那淡紅顏色便如一層廉價的塗料幾下就抹了個乾淨水蝶蘭嘖聲道「這也行?」

「那是當然羽毛材質不成可以再換這真人高手的精血厲魄可絕不能浪費掉。」說著他毫不顧惜地將羽毛彈飛風一吹就不見了蹤影。

「看起來你還有更好的材料……喂有沒有換洗的衣服這樣子我都替你丟臉!」

水蝶蘭指的是李珣開膛露臂甚至連下擺都斷掉的外袍。

實則與青鸞一場激戰下來衣物還能保持到這個狀態已經可以算是個奇跡。至少水蝶蘭不明白明明有好幾次李珣都給打成了渣這外袍又是怎麼保存下來的?

「和血靈羽劍差不多被精血浸泡久了勉強也算成了件寶貝大概算是我的一個分身吧喏!」

說著李珣站直身來抖抖身子破爛的衣衫便即出噗噗的怪音。

待他原地打了個轉水蝶蘭眼前一花再看時便見他破爛的衣物儘複舊觀衣袖、下擺等許多已缺失的部分竟也詭異地補全。

隻是細看下去由霧鬆鐵拉絲織就的灰色道袍此時卻暗透血光袍袖擺動間氤氳如霧煞是好看。

「這袍子的底料卻是貨真價實值得花些力氣。唉血影妖身的形態之下再好的法寶也使不出來隻有這些經過血氣浸染的玩意兒還能用用。」

李珣話中有些自嘲的味道「非人」的感覺其實是很糟糕的還好他麵對的是水蝶蘭這樣的妖魔加上成為強者的愉悅足以將負麵感覺抵消掉大部分。

水蝶蘭當然能察覺到他的心態也不勸解隻笑吟吟地從袖中取出那個紫玉盒來。

「袍子能染一染盒子呢?」

「當然……不可能!所以多謝你啦。」

李珣笑嗬嗬地接過來道「還真是忘了多虧你拿著否則這玩意兒必給攪碎無疑。」

說著他打開盒子確認裡麵的咒封無損滿意地點點頭正要收起水蝶蘭卻按著他的手「等等這裡麵是金丸神泥吧怎麼氣味不太對?」

「啊?」

不理李珣的迷惑水蝶蘭探出手來輕輕拈起盒子正中的金色圓珠巧妙地抑住上麵的封禁舉過頭頂對著明月細細察看。

因為天芷和妖鳳、李珣和青鸞這兩場大戰此時北齊山脈上空當真可算得上萬裡無雲月光如水般傾注下來照在金丸上旋即騰起一圈薄薄的光霧。

李珣扭過身來也學水蝶蘭般看去隻見金丸外層在月光下竟呈半透明狀然而其中又有綠雲輕霧繚繞將內層的物事完全擋住。

看了一會兒水蝶蘭搖頭道「手法嚴密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僅憑氣味這裡麵應該鎖著一個活物。」

「活物?」李珣徹底糊塗了「什麼活物?蟲子嗎?」

水蝶蘭沒好氣地道了聲「我哪知道」隨後又皺眉思索。

正關鍵處一聲爆鳴忽然炸開穿透十餘裡的距離依然清晰可辨李珣注意到辨明了方向之後水蝶蘭的眸光當即冷了下來。

「怎麼回事?」

「大概是你那位師姐辦了蠢事吧。」

餘音猶在水蝶蘭身形已然不見。李珣虛抓了一把沒有碰到苦笑之餘隻能拖著疲累欲死的身體慢慢踱步過去。

平日裡轉瞬即至的路程此時卻足足花費了他十倍以上時間當他從堆積的亂石頂上跳下來到這片相對平整的地麵上時眼前的情形讓他猛吃一驚。

秦婉如抱著她的母親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得可怕。

水蝶蘭正站在她身前臉上幾乎能凝出冰來至於商侍則倒伏在數尺之外身下一灘血汙正緩緩擴散。

「怎麼回事?」

同樣的問話再一次說出來意味則嚴峻太多。

水蝶蘭轉臉看來寒澈的瞳孔稍稍回暖隻是語音依然冷得如冰碴一般「問問你師姐吧看她做了什麼。」

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水蝶蘭這樣生氣李珣怔了怔才邁步上前。

先他試圖和秦婉如說話可是對方好像已經魂魄出竅隻是緊摟著母親身子還在不可抑止地顫抖。

接著李珣自然而然地將目光移到羽侍身上然後他倒抽了一口冷氣。

羽侍靜靜地躺在秦婉如懷裡雙眸闔起容色平靜像是進入了夢鄉然而李珣看得很清楚這睡美人已經沒有了呼吸。

與之相應的精氣枯竭、魂魄離位……每一個特征都在證明她死了!

死了?這簡直荒唐!怎麼好端端的就死了!

李珣怔了半晌才屏住呼吸強定下心神仔細察看。

很快他就現在羽侍頸側有一根朱紅色的金屬小枝深陷肉中隻留了短短一截在外。

他正想伸手去碰水蝶蘭在後麵冷聲道「不用白費功夫了小朱勾怎麼說也是此界第一凶器一旦入體汙精血、閉靈竅、勾魂攝魂、毀損元嬰她連投胎轉世的功夫都省了。」

李珣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回過神來失聲道「哪來的小朱勾?」

「商侍原本是朱勾九殺裡的「寒玉勾」後被玉散人收服我接的就是她的位置。天知道這枚小朱勾是她什麼時候昧下的。」

解釋完畢水蝶蘭又將之前生的事情大略講了一遍說到商侍受製秦婉如支吾等事眼中寒光閃爍。

「秦宗主好厲害啊區區一個受製的廢物都能讓她反製過來殺了自己的母親……乾什麼吃的?」

秦婉如聞聲麵色蒼白身子顫抖也越劇烈手臂更是死死抱住羽侍沒留下半點縫隙。

李珣看她的模樣大約再受點刺激就要崩潰了忙以眼色製止水蝶蘭說下去自己則邁步到商侍身邊再作察探。

商侍也死了!李珣看到的第一眼便肯定了這一結果。

轉眼之間妙化五侍五去其二這些曾經鮮活、明媚而強勢的女性如今卻已永淪幽獄芳華凋零。縱然她們應屬敵方李珣也不免慨歎甚至有些夢一般的不真實。

搖頭定神李珣翻動商侍的身軀察看傷口。

乍看之下致命傷在胸口應是被秦婉如以重手法擊碎心脈致死不過對於一位真人境的高手來說這種死法未免太過窩囊。

而且除了胸口傷勢她此時的狀態倒和羽侍極為相似。

稍做思考李珣拿起商侍的左手卻見手指扣拳死死握住。他使了個手法將指頭扳開入目的赫然是另一枚朱紅小枝同樣是大半陷入肉中隻餘小截露在外麵隻是出奇的半點血跡也無。

水蝶蘭走過來目光瞥過便輕咦了聲「又一個?這是……刺血法!」

「刺血法?」

水蝶蘭嗯了一聲同樣蹲下身來撩起了商侍的袖口。

隻見她雪白的小臂上青絡突出更有數道黑氣紋路循經絡延伸而上交叉為複雜的圖案詭異得很。

「商侍或是存了取死的念頭以小朱勾自殘用「刺血法」激潛力衝破禁製。不過儘管這垂死掙紮再突然可小朱勾若無特殊的擊機關威力隻餘三成某人也應該擋得住才是。」

李珣咳了一聲止住了水蝶蘭的冷語。

就他看來秦婉如有所隱瞞是真的不過要說她為此做下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未免太過分畢竟她和陰散人為羽侍所做的一切李珣都看在眼裡很難說是「做戲」之類。

倒是商侍拚死一擊頗能見事。

李珣是比水蝶蘭更了解內幕的當日宮侍所說的古家那檔子破事牽扯甚眾商侍為此搏命以求遮掩理由相當充分。

「觀其脈絡大概就是玉散人需要「玄嬰」古音不從將結胎打掉。

無奈之下玉散人又和羽侍生了個備選叫「姬兒」的卻被陰散人搶走。

「接下來便是她們師徒將那孩子給害了。羽侍恢複神智之後便因此事與她們師徒決裂……你覺得如何?」

「能自圓其說吧。」水蝶蘭不如李珣看得明晰無可無不可地道「我隻對她遮遮掩掩的理由感興趣……」

「姬兒是被師父殺了。」幽幽的話音彷佛冰隙中吹過的風。

兩人回眸看時卻見秦婉如摟著母親眼睛怔怔地看著身外虛空剛剛那句似是喃喃自語又如同惡夢中的呻吟。

「娘親知道姬兒死了卻不知道姬兒是怎麼個死法。嬋玉是師父最信任的人也是娘親的好姐妹……

「絕不能讓娘親知道!師父那時已經瘋了她隻是恨古誌玄她想儘快突破那是玄嬰啊花費了古誌玄數十年心血的玄嬰真是個好藥材……」

這寒流般的聲息流入心間使得李珣呼吸頓止。

「《陰符經》缺了半部再也練不下去可求不得內丹外丹還不成嗎?姬兒天生便是元胎道體所以師父便把她煉啦。娘親姬兒被師父煉成丹丸吞下去啦……」

秦婉如不可抑止地抖手上卻將母親摟得更緊。

她上身與懷中漸冷的身軀貼合頭臉亦埋在母親依然柔順的間隻有蚊蚋般的聲息斷斷續續地流出來。

「若我不靠近她……我隻是想殺了她不讓你知道真的我說的是真的……娘親……」

餘音漸不可聞止息了小會兒終有哀聲漸滲出來最終失了節製那啼血哀鳴在荒涼的原野上擴散開去揪人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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