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8章什麼都知道
在李家的風波過了很久，大概一個月之後，也不知道最先是從誰那裡傳出去的話。
反正整個洛陽城都有小道消息在流傳：“李家能夠成功躲過此劫難，多虧了楊修出馬，還有楊家的庇護，才得以讓太子和馮大人息怒，沒有對李家趕儘殺絕，並且還可以繼續過著瀟灑的小日子……”
這種言語倒不是什麼謠言，屬於實話，但是當時李洋來拜訪楊修時候，楊修可是跟他‘嚴肅’的說過，禁止將這種事情說出去。李洋有求於人，當然也是一口答應，後續還真的勒令唯一一個知曉此情況的兒子，禁止外傳。
就連李洋後麵時不時來楊修府上拜訪之際，也都是趁著三更半夜無人的時候才趕來。就是怕被彆人發現什麼端倪，萬一坑害了自己的大恩人楊修，這李洋就是自裁也沒用啊……
可沒想到，這千算萬算，東躲西藏的，最終還是被人發現了其中的端倪，並且這個事情也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當然也包括咱們的太子和馮道了。
這天，馮道來到洛陽太子東宮裡，打算將這事情跟太子彙報一下，並且再看看太子打算怎麼處置李家或者是楊修。
沒想到，馮道剛進門，還沒有開口呢，張富頭都沒有抬，一邊看著桌子上的公務，一邊主動問道：“馮大人，好久不見了，讓我猜猜你這次有什麼事情，嗯，想必你是為了楊修和李家的事情來的吧？”
馮道也不隱瞞了，點了點頭：“沒錯，太子真是料事如神啊！當時我確實沒想到李洋背後還有楊主簿指點，然後看他認錯態度誠懇端正，便尋思咱也不能將所有家族都給得罪完了，才象征性處罰他一些，並不是太過嚴重……”
馮道話沒說完，張富就揮手打斷了他：“哎呀，這個不用說了，你做到沒毛病，深得我意啊！之前父皇還經常給我寫信，說我不要亂發脾氣，彆動不動就對這些世族動手，不利於長久統治。”
“然後咱們現在殺了一個最大勢力的晉家，那是因為他們襲擊朝廷命官，謀反在先，該殺！然後又抄了一個賀家，那是因為他們欺瞞朝廷命官，也確實該抄！其實，現在威懾力基本上已經夠了，後麵也不用再頻繁殺人了。”
“剛好，你對李家的處置可以說是非常完美啊！既解決了非法兼並土地的問題，還順便擴充了一波國庫，最重要的是，沒有殺害任何一個人，不至於讓彆人害怕咱們了！軟硬兼施，才是長久之道啊！”
馮道有些不好意思的皺了皺眉頭：“太子過譽了。隻是，現在知道了楊主簿也參與了這件事，我們是否需要重新審理此案？”
“重審個什麼？沒必要啊，都已經解決了，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何必再折騰了呢。有這功夫，做點其他的事情不好嗎？”張富絲毫不在意，直接一笑置之。
馮道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太子這番話是認真的呢，還是真生氣了在陰陽怪氣呢。他一時半會不敢吭聲，隻是仔細盯著會太子的一舉一動。
張富也注意到馮道不說話，肯定是在等著自己後文呢。於是，他抬起頭，繼續說道：“馮大人，你忘了，當初在弘農縣，是你教我的，需要‘以世族製世族’啊，楊家不就是咱們默認要扶持的那個家族嗎？”
聽到這番話的馮道，腦子有些轉過來彎了，大概知曉太子什麼意思了。他又提出另一個問題：“話是這樣沒錯，但是在這種事情上，若是讓楊主簿過多參與的話，會不會導致一種情況啊……”
“什麼情況？但說無妨？”
“就是這些實際上被朝廷赦免的人，可能心裡並不會感激朝廷，反而都對楊主簿或者說楊家披恩戴德了。久而久之，甚至可能在他們心裡衍生出另一個極端的情況，他們更忠心的是楊家，反而不是朝廷了！”
張富笑了一下：“你說的這個啊，我前幾天也確實有些擔心，差一點就喊你過來商議了。不過，我又突然想到了一句話，這句話還是你給我說的，我覺得非常有道理！”
“哦，我說過的嗎？我怎麼都不記得了？”馮道一臉疑惑，顯然被吊起了興趣！
“哈哈哈，我們在馬車上來到洛陽時候，你告訴我的一句話‘為君者，不需要一郡所有人都忠於自己，一郡之人太多，很難全部保證，隻需要保證一郡刺史和官吏忠於自己即可；如若他們不忠，便可直接換人！’”
“就是這個道理嘛，我何須管這些個世家忠心於楊家還是忠心於朝廷呢？隻要楊家忠心我不就行了？若是楊家敢不忠心，那我有的是手段對付他們！楊彪已經老了，在長安無實權不足為懼。至於楊修吧，我從來沒有放在眼裡……”
馮道聽後，直接笑出了聲音：“嗬嗬，太子英明！”
“英明談不上，這些都是你教得好嘛！”張富嘿嘿一笑：“對了，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馮道想了一下，笑著問：“對了，太子，我還這有一個問題。你剛才說，你早些天得知這個消息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對策？難不成，你早就知曉這個事情了？”
張富故作高深的一笑：“哈哈哈哈，雖然燕小乙最近不在我身邊，但是你可彆忘了，我身邊的錦衣衛是乾什麼的！我實話告訴你吧，在你下達赦免令的當天晚上，就有人來給我彙報，李洋偷偷前往楊府了。”
“還是三更半夜偷偷摸摸過去的，他去乾什麼？我猜是去答謝吧？在那個時候，我就想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否則，就李洋那個腦袋，他怎麼可能想得出這樣的應對之策？他要是真有這個腦袋，他李家也不可能被晉、賀處處壓製了！”
“太子真乃算無遺策，老臣佩服，佩服啊！”馮道聽後，下意識就抱拳行禮了，他是真的佩服眼前這個如此年輕的天才少年，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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