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國天平十年公元207年)春,三月的洛陽城,乍暖還寒,正是一年中最為曖昧難言的時節。
嚴冬的酷寒已然敗退,卻仍戀棧不去,時不時從黃河岸邊卷來一股料峭的寒風,提醒著人們它並未遠遁。但溫暖的生機畢竟占據了上風,午後的陽光已帶著些許力度,懶洋洋地照在宮闕的琉璃瓦上,流淌下濕潤的光澤。
城牆根下、禦道兩旁,那些曆經一冬風霜的垂柳,枝條已不再是枯槁的深褐色,而是透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朦朧的鵝黃嫩綠,有如極淡的煙霧繚繞枝頭。護城河的冰層早已消融,河水泛著粼粼波光,倒映著湛藍的天色。
空氣裡彌漫著泥土解凍後特有的、混合著腐殖質與青草萌芽的清新氣息,但這氣息中,依舊裹挾著一絲來自北方曠野的、揮之不去的寒意。
除了這些大自然的氣息之外,還有一絲刀劍兵戈等武器銅鐵的臭味——經常和武器打交道或者上過戰場的士卒們對於這個味道都不會陌生,在這個時代的老百姓也不會陌生,甚至很多百姓都產生了生理不適。
每每空氣中有這些味道傳來之後,緊接著就會有殺戮的味道,和鮮血的味道。因為戰爭就要來了,普通百姓沒有人喜歡戰爭,也不可能有人喜歡戰爭,包括現在洛陽城裡的人,大多數也被戰爭迫害過。
不過,這次他們可以不用太過擔心了,這次洛陽城飄蕩的兵戈銅臭味,並不是對著他們來的,而是更進一步的保護他們的安全——隻往小了說,拿下虎牢關,洛陽就如鐵桶了,百姓們自然安全;往大了說,張富早日一統天下,這天底下的百姓也都會更加安全了……
三月初三,卯時三刻,天光還未完全大亮,太子的東宮已經是燈火通明。張富站在等身銅鏡前,任由太子妃吳莧為他披上銀白色的鐵甲。甲片相擊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晨色中格外醒耳,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內襯的絲綢傳來。
張富抬手輕輕撫過胸前久違的鎧甲,一種熟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伴隨著還有他的一腔熱血,他喃喃道:“一眨眼已經過了六七年了,這些年的太平日子,讓我都快忘卻金戈鐵馬的生活了……”
“你彆在這裡懷念了,你可記住,千萬不能再到陣前了,刀劍無眼,萬一你傷到了我們可怎麼辦?而且,你自己也天天念叨著曹魏不比其他諸侯,實力強大,全是驕兵悍將,既然這樣,你就更應該小心了,千萬,千萬不能再到陣前了……”
吳莧一邊伺候太子穿甲,一邊千叮嚀、萬囑咐,自己的男人要上戰場了,沒有女人會不緊張,不擔心的。更何況還是他們這個身份的呢?吳莧的一切,包括兒子張齊的一切都跟這個男人綁定的,他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情了!
“好,我記下了。”張富聽在耳裡,暖在心裡,笑在嘴上。為了讓家人們放心,他現在肯定什麼都會答應的,但是真到了戰場上,他可是要到陣前鼓舞士氣的,絕不可能躲在陣中,這不是他的風格,隻是現在不需要說出來。
很快,吳莧已經親自為張富穿好了鎧甲,也在此時,門外的馮保輕輕說道:“太子,時候也不早了,你可以出發了,燕統領已經在門前準備好了戰馬。”
張富點了點頭,然後先回頭抱著吳莧,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說道:“我走了,照顧好自己,也彆忘了督促齊兒好好學習,他現在是很辛苦,但都是為了他的將來,你可不能心疼呀。還有,這個家,也交給你了,辛苦了……”
女人到底是感性生物,聽到這種告彆,吳莧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不敢說話,害怕自己嗚咽的聲音將淚水吸引下來,她隻能低著頭一個勁的點頭:“嗯嗯……”
張富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等到腳步聲逐漸走遠,吳莧才在屋子裡悄聲哭出了聲音。這個年代就是這樣,每一次的出征,都有可能是生離死彆!
張富一邊走著,一邊對身後的馮保道:“我走之後,不管洛陽發生什麼事情,都要詳細記錄在案,然後讓錦衣衛每半個月給我送一次。如果有緊急事情,一定要立刻派人告知我,虎牢關距離洛陽沒多遠,當天我就能知道了。”
這次張富出征,並沒有帶馮保,主要是覺得沒什麼必要,洛陽東都已經建好,現在洛陽城魚龍混雜,各方勢力都有,張富需要馮保在洛陽盯著,有什麼事情能及時向他彙報,特彆是司州還是楊家的大本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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