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父母也是被壞人給害死的!?”季夢玖驚訝問道。
“額……沒錯,我家最開始是做生意的。後來因為得罪了上流人士,被陷害以致破產。我父親跳樓身亡,我母親因為傷心過度絕食而死。”
以上這些話都是常治龍臨時編出來的,事實上他的確是個孤兒,但父母隻是普通的農民,死於饑荒。
“太慘了!那你知道是誰害得你家變成這樣的嗎?”
“嗯……還不知道。”常治龍裝出一副很沮喪的樣子。
“以後知道了,一定要上報啊!”季夢玖大義凜然地說,“無為教會為你做主的!執行正義!”
怎麼說呢?願正義永存吧……
第二場活動結束。
又過了一周,常治龍迎來了久違的第三場活動。
今天活動的主題是“靜坐示威”,在市政廳前絕食絕水靜坐半天,以表示對政府的不滿。
由於示威不屬於違法行為,有關部門隻能嘗試驅趕,不能逮捕,這就給了信徒們發揮的空間。
約定的時間一到,大家各自拿著手工製作的標語牌,寫上激進的語言,然後在市政廳前門集合。
常治龍在人群中發現琴沐,自從上次咖啡廳見過之後,時隔兩周,終於又見麵了。
“早啊!今天天氣不錯!”常治龍嘗試打招呼。
可琴沐一如往常那般傲慢,她說“彆隨便閒聊,讓人看見了不好。”
其實兩人連朋友都不算,常治龍也是現在才想起來,尷尬得他想抽自己嘴巴子。
今天的示威行動聚集了兩百多位信徒,規模十分龐大,足以將市政廳門前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常治龍偷看琴沐,由於她比自己入教早,所以之前的活動都沒碰上。這次好不容易遇上了,看過之後,卻發現琴沐還是戴著先前的那副破損的眼鏡。
“看什麼?”琴沐斜眼瞪著常治龍,“彆一直盯著我,免得被人誤會。”
“行行行!我不看你行了吧!”說完,常治龍把頭扭到一邊。
人來得差不多了,有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人站到人群外,他就是之前披著鬥篷的小頭目。
大喊一聲“準備!”
眾人的目光彙聚到他的身上。
“坐下!”
一聲令下,眾人統一席地而坐。
深秋的風,吹在身上還是很涼的,再加上水泥地又冷又硬,很多信徒坐了一小時左右就已經有點吃不消了。
然而比他們更吃不消的還有市長。這大早上的正是上班高峰時段,市政廳又正對城市主乾道,兩百多人在這一堵,彆說市長那輛加長型豪車,就連自行車也彆想過去。
坐在車裡的市長抽完了他的第三支煙,聽司機報告說示威的人貌似短時間內不打算散去。
手指點敲兩下膝蓋,市長吩咐說“打電話叫兩輛灑水車來……”
坐在他身邊的秘書立刻拿起手機,撥通了環衛部門的電話。
為什麼不叫警察而叫灑水車?
其實也很好解釋,無為教這次可是來了兩百多人,如果讓警察來強行驅趕他們,預計很容易發生肢體衝突。一旦衝突爆發,傷亡自然也就難以避免。
普通民眾的合理抗議,警方暴力驅趕造成傷亡。——這條新聞你認為夠不夠精彩?
所謂暴力能壓倒世界,政治能壓倒暴力,而能壓倒政治的,就是輿論。
市長可不想因為這件事被抓到把柄,因此他想到了有效驅趕卻不能冠以“暴力”二字的做法。
隻要灑水車一來,弄濕這幫叛亂分子。經過秋天的涼風一吹,是個人就得瑟瑟發抖。
如果現在回去,大不了隻是流點鼻涕。如若過分堅持,留下什麼病根,這就跟市長大人沒關係了。
有區彆嗎?沒區彆。不過這麼做很好解釋,隻需要說“我們是在清潔道路,沒想到會遇上示威。”
事實上這招的確管用,撒上水之後,一些體質不過硬的紛紛選擇退場。再之後人數越來越少,最終隻剩下頭目、常治龍和琴沐三人。
人數減少使得市長的車不再受到阻礙,他命令司機開過去。路過三人麵前時,秘書問他“要不要找人把他們三個趕走?”
“不用……”市長平靜地說,“讓他們在這裡坐著吧。很快他們就會知道,跟政府作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汽車轉彎,略過三人身邊,駛進市政廳外圍牆的巨大鐵門中。
市長進入,鐵門牢牢關閉,隻留下門前三人繼續靜坐。
常治龍是金丹期修士,這麼一點寒冷當然不在話下,不過他一定要裝作發抖,防止身份被揭穿。
琴沐修為不夠,隻到煉氣期,因此應對寒冷有些吃力。常治龍偷偷用真氣輸送一股熱流過去,幫助她維持體溫。
琴沐感到身體漸漸回暖,再一看常治龍正在偷笑,心中立刻有了一絲不悅。
兩人離得很近,琴沐小聲對常治龍說“你沒腦子嗎?這個時候使用仙力,不怕讓人發現?快住手。”
常治龍那個氣,好心沒好報,這女人怎麼那麼不識好歹呢?
再看一眼頭目,雖然離得有些遠,而且是背對著兩人,不過很難保證他不會真的發現。
常治龍收回真氣,既然這女人要死撐,那就讓她著涼去吧!
幾人一直靜坐,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