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沫的攻勢絲毫沒有停下的念頭,她是改造人,隻要有仙能電池在,就算戰到天荒地老也不會累。
常治龍可是有些為難,要說還手他是真舍不得,畢竟對手是王沫,即便想取自己性命,他也狠不下心。不過如果一直這樣持續下去,隻要一個疏忽就可能性命不保,必須想對策才行。
常治龍邊閃邊思考,王沫看準他不會反擊,於是索性放開手腳全力進攻。
又一拳打空了,不過這回她沒急著把拳頭收回,而是將手滯留在對方臉旁。手臂上有白光沿著紋理流過,隨後手腕處有金屬板像傘骨一樣打開。
常治龍斜眼看著王沫的手,那隻手現就在他側臉處。他看到那手腕上有長方形的氣孔,向外開始噴射出白色粉塵!
不好!是毒氣!
常治龍連忙想捂住口鼻,誰知身體仿佛被粘膠裹附一般,令他手腳遲鈍動彈不得。
原來王沫手腕放出的並非是什麼毒氣,而是一種可以吸附在人體表麵的微粒子。這種粒子對普通人沒事,卻可以令修士體內的仙力運行變慢,以至於不能隨心所欲的活動身體。
你不是對氣味很敏感嗎?那聞聞看這是什麼味道?
王沫一躍而起,張開手掌照著常治龍的麵部抓下。
由於身體不能隨心所欲的活動,這一招想躲是躲不開了。常治龍深吸一口氣,運行全身所有的氣門,在王沫擊中自己之前釋放出一股強烈的真氣!
如突然湧現的狂風一般,王沫的手還沒來得及接近,整個人就被吹飛出去。
常治龍彎下腰來不住地咳嗽,剛才那可不是什麼法術,而是他將體內真氣一瞬間放出的結果。現在微粒子雖然已經被吹散了,可是一下子缺氧嚴重,高低得緩一緩。
王沫可不會給他休息的機會,上前一拳直接打臉。誰知常治龍突然直身,反手一掌將她手臂推開,王沫轉了兩圈,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
“唉呀!這……”常治龍有些後悔,看來自己還是下手太重了。
王沫癱倒在地苦笑著,搖頭說“看來我終究隻是一個改造人,比起真正的高手實在差太多。”
“你彆這樣,王沫。”常治龍好言勸說道,“其實你本性十分善良,根本不適合與邪教為伍。聽我的,離開這裡,外麵世界很大,你還有很多事可以做。”
“離開這兒?你說得輕巧!”王沫抬頭瞪著常治龍,“你知道在我身上發生過什麼嗎!?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王沫並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麼天真無邪,其實早在三年前,她就嘗試過自殺。
那時的王沫大學剛畢業,鄉下姑娘在城市摸爬滾打本就不易,更何況她還有著一個不幸的家庭。
從她有記憶開始,父母就一直吵架。終於有一天,不堪忍受的母親選擇離家出走,從此杳無音訊。
父親在母親走後鬱鬱寡歡,每天隻知飲酒度日。平時對王沫不管不顧,可憐女孩小小年紀,卻要承擔起照顧家庭的責任。
後來王沫通過自身努力考上大學,在親戚們的接濟下完成學業。本以為命運會就此改變,誰曾想父親卻因為長期飲酒得上胃癌。
癌症、晚期、已擴散,年輕的王沫隻記住了這幾個關鍵詞。
自己的親生父親,即便人品再差也不能放手不管。為了維持昂貴的醫療開銷,王沫找遍所有能借錢的親戚朋友,並且一天打三份工,累得不成人形。
她用自己的命,在給她爸續命。——這就是所有認識王沫的人對於這件事的評價。
然而即便她再怎麼努力,父親的身體還是每況愈下。看著那個每天受儘折磨的中年人,已經瘦到隻剩骨頭,王沫痛心且無奈。
怎麼辦?
她不止一次這麼問自己。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這麼一個人找到了她。
「想要治病不難,我這裡有一劑偏方……」
據說是有一種很貴的藥,吃完就見效,那可是仙家秘製。
「真的嗎?多少錢?」
「不便宜,最起碼得這個數。」
「這麼貴!」
「仙家秘製嘛,貴一點也正常,你想不想你爸的病好?」
就這樣,王沫被騙去了所有剩下的錢。
彆說什麼大學生為何這麼愚昧,病急亂投醫,父母在時不儘孝,難道省錢即是精明?
那騙子拿了錢就跑了,隻留下王沫在蒼白中獨自麵對絕望。
父親沒錢續命,很快便撒手人寰。至於王沫……她一個人來到芒坨山,選擇在這個自殺聖地結束生命。
“那一天很晴,陽光就好像是天使來迎接我一樣……”
王沫坐在一顆大樹下,取出事先準備好的農藥。就在她將要飲下的那一刻,一個老人出現在眼前……
「麵對不公,你選擇逃避嗎?」
老人讓王沫聽聽自己的看法,然後再決定死不死。
王沫聽了,她向老人尋求答案。而老人的回答是……
「不如選擇新生,用自己的雙手去改變世界。」
那老人就是無為教的教主,而王沫成了第一個清洗者,教主為她起名為“人布道”。
“……你說我還有地方可去嗎?除了教會,這世上已沒有我立足之地……沒有人,會再接納我。”王沫的神情很是憂傷,無論誰都能從這神情中看到孤獨、失落與最深層的絕望。
可常治龍並不這麼認為,他大跨步上前扶住了她,語重心長地說“彆說這種喪氣話,世上還有很多你可以立足的地方,還有很多願意接納你的人。比如說我……”
“你……是嗎?既然這樣……”王沫突然一下抓住常治龍的手,“那你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