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治龍不顧媚兒的抱怨,快走幾步逃離催婚。在席間遊走,與各大門派的掌門打招呼、敬酒。
正忙於社交,無意中瞥見遠處的一位老者。
“那不是昨天的……”
常治龍一眼便認出,那是昨日觀看比試時,批判尹錠不配使用鐵鳳的那個老人家。
隻見老頭獨自一人坐一桌,時不時往嘴裡灌酒,看那苦大仇深的表情,貌似是有什麼心事。
常治龍從昨天就對那個老頭挺好奇,趁此機會,他向鄰桌借了一杯酒,大步來到老頭身邊,禮貌道“前輩怎麼一個人坐?讓晚生陪您喝一杯如何?”
老者回頭,見眼前這個相貌“猴精”的青年自說自話坐下,於是便沒好氣地問“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常治龍連忙作揖行禮“晚生常治龍,是臥龍派的掌門!”
“臥龍派……嗬!”老者眼神不屑,伸手去拿酒壺,一邊說,“又是個新門派?”
“是啊……唉!我來我來!”常治龍諂笑著,見老頭要倒酒,他連忙站起身伺候。
看著清澈的酒水流入杯中,再斜眼瞥向常治龍。老頭輕笑一聲說“討好我這排名末尾的掌門有什麼用?我又給不了你什麼。”
原來這老頭是宗盟排名末尾門派——囚劍門的掌門,名叫黃歇。他之所以獨自前來參加宗盟會,原因是他門派隻有他一人。
雖然宗盟的規矩是不接納實力低下的門派,但對於加入之後沒落的門派也不會驅逐。
囚劍門也曾經有過輝煌,早年間以收藏天下武器而聞名,相傳鼎盛時期派內一共擁有三千六百六十六件神兵,真可謂羨煞旁人。
可如今卻由於各種原因衰敗,弟子們死的死、散的散,所藏神兵也都落入他人之手,整個門派就隻剩下一個掌門還在苦苦支撐。
有人問黃歇,門派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為什麼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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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扛著招牌硬撐?
答案是一口氣。
黃歇為人沒有其他特點,就突出一個“倔強”。彆人害他,讓他弟子逃散、門派破產。可他就是不服輸,隻要這條老命還在,他就要堅持下去。
常治龍搖搖頭說“晚生才剛加入宗盟,不認什麼排名先後,我隻相信自己的眼光。前輩在評價昨日比試時有獨到見解,光是這點就足以令人欽佩。”
“哈哈哈哈哈哈哈!”黃歇聽了仰天大笑,而後說,“你以為你這麼說就能從我這兒撈到好處?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我現在確實什麼都沒有了,一把武器都沒有了!”
“武器?”常治龍疑惑,“晚生不懂前輩的意思。”
“你不懂?哼!”黃歇舉起酒杯大飲一口說,“你昨天看到秋長派那小子手裡的武器沒有?那把鐵鳳,以前就是我囚劍門的東西。”
原來如此……常治龍點頭,難怪這老頭昨天在場外如此憤恨,原來鐵鳳曾經的主人是他。
“不止鐵鳳,你看看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夥!看他們腰裡綁的、手裡拿的還有弟子們抬著的……”黃歇巡指眾人,又回過來指著自己的胸口,“那些有多少曾經是我的東西,是我囚劍門的東西!”
此話一經入耳,常治龍震驚不已“您說那些……都是您的??”
“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黃歇歎息一聲,提起酒壺邊倒邊說,“你門派裡有好東西,試問誰不眼紅?你看他們一個個,你以為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什麼人?土匪?流氓?騙子?
錯,他們的名稱叫“盟友”。
一個人如果要從彆人那邊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最愚蠢的方法就是搶,其次是騙,而最高明的方法,莫過於讓對方心甘情願送給自己。
那些門派究竟是用什麼方法將囚劍門的東西拿到手,這裡不做過多展開,因為太多太雜,一般人連編都編不出來。
然而對於黃歇來說,每一次謊言、每一次索取他都清楚記得。那時他心口上難以愈合的傷疤,更是他人生路上的溝壑,以及將他逼入萬丈深淵的推手。
連喝數杯,黃歇帶著些許醉意問常治龍“你覺得如今的修仙界好不好?”
“這個麼……”常治龍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如今修仙界正處於前所未有的快速發展階段,修士的能力越來越高,技術越來越先進。曾經幾千年才達到的大乘期修為,現在隻需一千多年便能達到,之後還會縮短。
如此時代,修士的人數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民間甚至有人喊出口號,說“在家無事做,不如去修仙。”
人一旦多了,內部的競爭自然會加劇,這是任何行業乃至生物圈都無法避免的現象。而競爭一旦激烈,突破底線的事就會屢屢發生。
有些門派利用自己的實力巧取豪奪,有些則披著名門大派的外衣暗箱操作,更有的索性徹底拋棄道德,淪為專門搶劫其他門派的修仙界土匪。
如今的修仙界聚集了全世界最滿口仁義道德,做出的事卻最無恥的一群人。這樣的時代……
“……是最差的時代!”黃歇如此定論。
常治龍能從他的眼中看到憤恨、不甘與淒涼。
“看在你這麼有禮貌的份上,我贈你一句話。”黃歇沉重地說,“提防敵人,更要提防自己的盟友,因為你不知道誰會在你背後捅刀。”
聽了黃歇的話,常治龍隻剩下沉思。他不明白加入宗盟到底是對是錯,更不明白這宗盟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