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損失太大,萬一常崇財知道了,不讓自己管賭坊是小,失去他的信任是大。
林岐萬分苦惱,隻能用歎息排解心中積鬱。
一旁伺候林岐的夥計也十分難受,他倒不是擔心主人,主要是林岐不睡,他也彆想睡。
自從周敬晚贏了林岐的錢,到現在為止一連三天沒好好休息。三天三夜,三更半夜,林岐是不肯停歇,但夥計屬實有點撐不住了。
站在那兒兩隻眼睛眼皮直打架,最要命還不能打哈欠,一出聲就會被林岐打。怎麼辦呢,真是……
“唉~”林岐又是一聲長歎,自言自語,“到底有什麼辦法呢……”
夥計覺得這是個機會,自言自語就代表他想找人交換意見。如果這個時候出個能讓他認可的點子,雖說不奢望有啥獎勵,起碼能快點睡覺啊。
夥計提議道“老板,要不我們跑路吧。”
林岐拍桌子大罵“跑什麼跑?往哪兒跑?賭坊在這兒,房產在這兒,你能往哪兒跑?沒腦子!”
“是是……”夥計想了一下,又說,“那要不明天我再去找一幫人?”
林岐擺手“沒用!找再多人都沒用!你以為賴子跑路了?肯定是被人乾掉了!我算看出來了,這姓周的背後肯定有勢力,要不然怎麼搬得動那個姓許的老頭?我不是瞎猜,搞不好他已經在城裡埋伏了一支軍隊。”
軍隊是不可能有的,不過林岐的話也不能說完全是錯,因為周敬晚本身的能力已經超過了一支軍隊。
跑路不行,來硬的也不行……夥計勸說道“那看來老板您隻能認賬了……”
“不能認!說什麼也不能認!!”
林岐突然歇斯底裡起來,驚起院裡養的狗也跟著吠叫。
夥計隻覺得頭暈目眩,吼那麼大聲把人耳膜都給震穿了,也不知自己是造什麼孽非要伺候這貨。
“那要實在不行……就隻能接著賭了。”夥計略帶怯懦地說道。
林岐駁斥道“賭?你還嫌我輸得少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夥計狡黠地看著林岐,“老板您想想,您為什麼每次都輸給他?”
“為什麼?他運氣好咯!”
“真的是運氣好嗎?”夥計話裡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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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岐聽了,轉動眼珠手捏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想來也確實蹊蹺,按理說每次賭博他都有出千,即便在賈老板彆院打麻將那次,雖說沒出千但也不至於輸得那麼慘呀。
“你是說……那小子用了我不知道的手法出千?”
“對呀!”夥計一拍大腿,“您想想民間有句話叫十賭九輸,狗吃肉包子也有噎死的時候,他姓周的怎麼可能每次都贏呢?”
“也對……”林岐摸著下巴贅肉,“不過就算知道他出千,抓不到他也沒用啊。”
夥計奸笑著說“既然不能抓到他出千,那就跟他賭不能出千的局。”
林岐瞪眼道“世上哪有不能出千的局?”
“有一種局無論如何都出不了千。”
林岐不耐煩“你少給老子賣關子!快說!”
“是是是……”夥計收起剛剛建立的傲慢,維諾地說道,“老板您有沒有玩過迎頭賭?”
所謂“迎頭賭”說白了就是“見什麼賭什麼”。
在民間,隻要想打賭,基本上所有事物都可以拿來賭。比如天氣的陰晴,又比如草葉的單雙,凡是有不確定性都可以用來賭一把。
林岐早年間跟人賭過公案,那時候流行這個。一群人在衙門口看老爺斷案,各猜凶手,誰猜中了誰贏,以入獄定論,翻案不算。
“您想啊,能出千,那是因為有個器具。他都不知道賭什麼,怎麼出千?”
林岐連連點頭,夥計說得確實有道理。隻要是為賭博開發的遊戲,它必定有出千的手法,相反如果賭的是隨機事件,連賭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也就沒法出千了。
“……到時候咱派人安排一下,看上去是迎頭賭,其實是……”
“哎!不行!”林岐抬手打斷夥計的發言,“我們這邊做安排,那姓周的一定知道。那小子邪得很,搞不好已經再我們身邊安插了眼線。”
“那老板您的意思是……”
“憑運氣!”林岐握拳砸在桌上,“就跟他單純賭一場,我就不信憑我的運氣賭不贏他!”
林岐一向對自己的運氣有信心,這也是他為什麼選擇從事賭博行業的原因。
彆看這麼多年都是靠出千,須知出千也是會被人發現的。這麼多年出千無數,從未被人抓到過,這不是運氣是什麼?
“姓周的……我就跟你賭到底!”
…………
上午時分
周敬晚很早便帶沈家男一同前往林府。
今天是來討債的,欠條在手不怕他不給。如果他堅持賴賬,按照朝廷律法,官府有權利強製變賣其產業。
來到林府門前,有家丁在此等候,一見周敬晚他們來,他立刻上前迎接道“周公子裡邊請,我們老爺已經恭候多時了。”
周敬晚與沈家男一對眼神,看樣子林岐又準備了新花樣。
跟隨家丁的腳步,從外院引到客廳。
林岐坐在客廳的正座,正對大門,他一手端著茶碗,另一手手指在桌上敲打。手指前端是一遝子紙,那不是銀票而是房契和地契。
頂級茶香在鼻腔中流轉,微微燙口的茶水苦中帶甜。
林岐的心境異常平和,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等待著,今天要孤注一擲,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聲音……腳步聲……
有人在說話,是家丁在引導某人。
“您請……”
隨著說話聲,一個風度翩翩的身影走了進來。
林岐抬頭笑道“你來了,周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