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劍兮下了山,他沒有摔倒。看著這高樓,看著這漸漸醒過來的城市,看著鬨鐘響起來的手機。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將內心所有的空落落暫且都平複下去,該去上班了。
記憶裡的人影站在遺忘的邊緣,隻剩下一個輪廓。就算現在不忘記,他也會被時間所掩埋。
重複的冗長的世界,會遮住每一雙燃著烈火的眼睛。
楚北兮的情緒激烈,就像一層夢境將要撕碎醒來。然而隨著那不知名的身影並沒有被遺忘,楚北兮的情緒也慢慢平複了下來。想要掉落低穀,卻不知低穀何處。
虛弱的梅侍尊掙紮著走過來,輕輕地抱住楚北兮,“兮兮姐……”
楚北兮的目光空洞,她哭喊過臉龐淒美。她眼角淚痕不乾,茫然不知為何。
黑貓也伸出爪子拍了拍楚北兮的腦袋,“小蟲不曉人間情……”
楚北兮是個堅強的人,在情緒發泄平複之後,她發現那一切不過都隻是情緒。在最激烈的掙紮時刻無法遺忘的身影,平複下來之後很快就被丟在了腦後。
“小梅,我們嘗試著探索這片墟地,看看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梅侍尊搖了搖頭,“我現在很虛弱,得先出去。”
楚北兮思索了一番:“也好,那我就先行探索。”
楚北兮正要離去,梅侍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中滿是擔心。“兮兮姐,你先陪我回去好不好?”
楚北兮猶豫著,最終勉為其難地點頭。
梅侍尊不知道怎麼做,她和楚北兮回到了劍山,安排北境王府和劍山的最後一批人撤離浩然域。然後她發現梅侍尊獨自一人坐在藍色的雪頂上發呆。
破碎的天空上是被赤紅的被凍結的火河,山下的遠方是被斬成兩半的鏽海……
那本該同為一體的鏽海,因為一道劍痕,被分隔在兩邊,成為了兩半。
楚北兮沒有再提進墟地探索的事情了,梅侍尊也就安靜地休養。
山下,故往的道路破碎,城池通道也用不了。被一群降臨者護送的刀九等人忍不住一再回首,看向那座逐漸遠去的破裂的劍山。這一程歸路會很長,眼下的北境需要他們!
在浩然域,他們目睹了一個文明一個種族可以有多麼脆弱。眼下他們都背負著沉重的責任,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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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破碎的,路也是破碎的。遠行的少年少女們也感覺他們的生命,永遠地破碎了一角。
回憶殺不死人,更何況連回憶也沒有。
辛看著那一杆北旗失神,為何他的內心有一道聲音讓他站起來?罪軍寥有幸存者,他為什麼還堅持著這種無用之物呢?
一杆旗,引領著一群殘兵敗將。敗了殘了,不知前路在何方,他們隻能跟著那杆旗走。明明那人族待他們如蛆蟲,充滿了屈辱與仇恨。可那人族墜落的時候,他們竟也感受到同悲……
刀九走在最前方,扛著北旗。走在最前方,就沒人看見她偷偷抹眼淚了。小姐回來了,又分開了。
隊伍拉得很長,這片破碎的天地中幾無幸存者。就連周圍的降臨者們也心有戚戚,沉默不言。降臨多個世界,屠戮和爭奪都已經是常態了,降臨者們對生命頗為漠視。可是這種文明末日,世界同悲的場景他們還幾乎沒有經曆過。
他們接受梅侍尊的委托護送的這一群人族,就像一根纖細的易斷的線。這根線係著一個文明無數生命的希望。他們仿佛可以看著整個文明的厚重具象化地壓在這寥寥百十人身上。他們中者有人所思有人所悟,有人漠然……
梅七也在護送的隊伍裡,她的身旁跟著一個小男孩。這是隊伍裡唯一的孩子,他懼怕梅七身上的幽焰又固執地想要跟著梅七。這一場遷徙何其相似,而小男孩也像是梅七的弟弟。她並未察覺到不知何時,她主動地壓製幽焰總算是有了效果,隻因為怕傷到靠過來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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