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來到2015年下半年。儘管美聯儲屢次釋放加息信號,卻始終是“隻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
然而,每一次風聲傳出,都足以在全球金融市場掀起波瀾。
華國,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自然首當其衝,承受著最為劇烈的資本震蕩。
自2015年起,華國外彙儲備持續下滑,這一趨勢背後,是國際資本在美聯儲真正加息前,悄然撤離的明確信號。
撤離的隊伍中,既有以華爾街為首的國際遊資,也不乏眾多嗅覺靈敏的國內資本。
他們幾乎一致地篤信,人民幣必將經曆一輪深度貶值。此時的撤離,不僅是為了規避風險,更是意圖加速這一進程,為日後“收割”廉價資產埋下伏筆。
麵對美元持續外流的壓力,2015年8月11日,華國啟動了意義深遠的彙率改革,邁出了讓市場在彙率形成中發揮更大作用的關鍵一步。
此舉意在通過有序、可控的貶值,提前釋放潛在的恐慌情緒。改革啟動後,人民幣彙率從8月份的6.2水平應聲而下,迅速滑向6.5關口。
雖然彙率在劇烈波動後趨於大致穩定,但這場防禦戰的代價也清晰可見——國家外彙儲備快速消耗,一度逼近3萬億美元的心理關口。
這番景象,非但未能讓做空勢力望而卻步,反而刺激了他們的野心。在他們眼中,華國金融的防線已然顯出疲態,隻要持續施壓,護城河便有被攻破的可能。
於是,全球市場的目光都投向了美聯儲。那尚未落下的加息“靴子”,仿佛一聲即將吹響的總攻號角。
山雨欲來,風暴正在寂靜中蓄積著最終撕裂天空的力量。
李煥在去香港之前特意去和楊衛東聊了一次,臨近年底,楊衛東雖然還沒有最終接到調令,但已經有內部消息傳出來,他即將離開江海省進京,並且擔任主管經濟的領導。
書房內光線柔和,卻掩不住逐漸凝重的空氣。幾句慣常的寒暄後,李煥便切入了正題:“舅舅,正式的調令,預計什麼時候下來?”
“應該就在下個月吧。”楊衛東端起茶杯,語氣平穩,“我離開後,由陳書記全麵主持江海省的工作,其他班子大體保持穩定。”
他放下茶杯,目光看向李煥,語重心長,“陳書記到任後,你和橙子科技,要繼續支持省裡的經濟發展。穩住了基本麵,我們應對風浪的底氣才足。”
“這你放心,支持地方發展,我們義不容辭。”李煥鄭重應下,隨即神色轉為凝重,“我這次來,其實更想談談眼下迫在眉睫的金融風險。”
楊衛東聞言,神情立刻專注起來。年初至今的股市異常波動餘悸未消,任何金融領域的風吹草動都令他格外警覺。
“具體是什麼情況?你詳細說說。”
李煥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些聲音:“外部壓力已經很清晰,國際遊資囤兵境外,做空人民幣的預期高度一致。但更棘手的問題在內部——有一部分國內資本,正試圖與外部形成裡應外合之勢,想借這股東風套利洗劫。”
他停頓了一下,讓話語的分量沉澱,“如果讓他們得手,我們改革開放幾十年積累的國力,很可能被掏空一大塊。現在,他們隻等一個總攻的信號。”
“美聯儲加息。”楊衛東沉聲道。
“對。”李煥點頭,“一旦加息落地,就相當於吹響了衝鋒號。他們會不計成本地衝擊我們的彙率和金融市場,企圖複製甚至超越九八年那場危機的效果,徹底擊穿我們的防線。”
楊衛東沉默地聽著。九八年的驚濤駭浪他記憶猶新,那是一場沒有硝煙卻凶險萬分的衛國之戰。
若在他履新之初就麵對如此規模的金融衝擊,局麵將極為複雜被動。
片刻後,他抬起眼,目光沉靜而堅定:“曆史不會簡單重演。九八年我們能守住,今天我們的經濟體量、外彙儲備和監管工具,更不可同日而語。我們絕不會允許係統性風險發生。”
“我對此深信不疑。”李煥的語氣同樣堅決,“我們擁有足夠的力量扞衛自身。但是……”他略作停頓,似乎在斟酌措辭。
“但是什麼?”楊衛了解李煥,知道他必有深意。
“但是,舅舅,”李煥的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九八年,我們是‘打退’了他們。這一次,我認為目標應該更高——我們要‘打疼’他們,甚至‘打怕’他們。”
“不僅要守住陣地,更要通過這場較量,徹底扭轉某些勢力的預期,讓他們在未來相當長的時間裡,不敢再輕易對華國金融市場發起這種規模的投機性攻擊。”
書房裡驟然安靜下來。窗外的城市燈火無聲流淌,愈發襯得室內空氣近乎凝固。
楊衛東深深地看著眼前這位年輕卻已曆經風雨的子侄兼重要經濟參與者。
這個想法超越了單純的防禦,蘊含著一種主動塑造格局的戰略野心。
“打疼他們……”楊衛東緩緩重複了一遍,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仿佛在審視那片無形卻硝煙彌漫的金融戰場。良久,他轉過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而沉穩的光芒。
“你接著說。”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清晰的決斷力,“具體怎麼個‘打’法?要有理,有利,有節。既要達成戰略震懾,又不能授人以柄,引發不可控的連鎖反應。”
李煥知道,最關鍵的一步已經邁出。他深吸一口氣,開始闡述腦海中醞釀已久的構想。
“我已經籌集了大概八十億的美元頭寸,計劃在香港打一次金融狙擊戰。”李煥頓了頓後接著說道:“當然主力還是國內的大機構,所以我需要中聯辦和金融部門的配合。”
書房內的空氣仿佛因這句話而驟然壓縮。李煥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如果這番話是彆人說出來,那可能是大言不慚,可如今李煥說出來,讓楊衛東不得不重視起來。
楊衛東的目光倏然凝聚,落在李煥臉上,審視著他平靜神色下暗藏的決心。
籌集大量美元頭寸,在香港進行狙擊——這已不是被動的防禦構想,而是一場需要極高協調性、精確時機和巨大勇氣的主動出擊。
“你仔細說,”楊衛東的身體微微前傾,語氣裡聽不出波瀾,卻充滿了專注,“規模有多大?時機如何選擇?操作層麵的風險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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