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在上個世紀70年代初的一個春天,我們村裡鬨饑荒,家裡已經連著好幾天都揭不開鍋了。實在沒有辦法,我爸隻能一個人出門去尋找副業,想辦法賺點錢買點米回來渡過難關。當時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但就憑著那張嘴,走遍了附近的村落。直到半個月之後,他才終於在巴東的一個村子裡找到了一份活兒乾。又過了一個月,他帶著整整101novel.com0斤大米回家了,這才讓我們一家人順利地熬過了那場饑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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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怪不得,你說話也好聽,原來有遺傳。”尤雅欣賞地說道。
“哪裡,我的口才還不及老爺子的一半呢。”海天略感慚愧。
“你的口才幸好隻及老爺子的一半,不然……”尤雅笑眯眯的,欲言又止。
“不然什麼啊?快說,彆賣關子。”海天著急地催道。
“不然良家婦女都會上你的當,受你的騙。”尤雅說完,扮了個鬼臉。
“沒良心的娘們,說我是騙子?我騙你了嗎?”海天心中暗喜,臉上卻顯出老大不高興的樣子。
“你緊張什麼?就是騙,也是我甘願受騙的。”尤雅提高八度,擠眉弄眼地說道。
“你啊,就知道捉弄我這個老實人。”海天憨憨的笑了。
“你是不是怕了?怕了就早點講。”尤雅嬌態可掬。
“我怕什麼?你還能吃了我?即使吃,也隻吃香腸那麼大一點!”海天話含深意,涉黃不帶一點腥味。
說完,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經過大家的一番好言相勸,老爺子才勉強同意在海鷗家多住兩天,但僅僅過了兩天,老爺子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準備回家了。
海天知道後,趕忙跑過來勸阻道“爹啊,您都八十多歲高齡了,好不容易來一趟這裡,乾嘛急著回去呀!您安心再住幾天,等到周六的時候,我去租一輛貨車親自送您回家,這樣您路上也能輕鬆點不是?您這麼大歲數一個人走那麼遠的路,叫我們做子女的如何能放心得下喲!”
老爺子聽了這話,嘴裡雖然應承著,但心裡卻早已開始盤算起何時動身返程了。畢竟他一直就是個急性子,如今這樁心事已經了結,便愈發按捺不住想要歸家的心情了。
其實老爺子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想回家,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在這裡住不慣或者覺得無聊。真正讓他牽掛的,是家中的老伴和那個又聾又啞還有些癡呆的大女兒。他深知自己不在家時,她們的生活會有諸多不便,所以一心想著儘快回去挑起家庭的擔子。回到家後,他不僅可以為老伴挑水做飯、漿洗衣服,還能悉心照料大女兒的日常起居。這些看似瑣碎平凡的事情,對於老爺子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責任與義務,更是他內心深處無法割舍的親情羈絆。
第三天早晨,海天,海地上班去了,老爺子不聽海鷗的一再勸阻,踏上了返家的旅途。
這次回家,老爺子怕累到自己,一天的路程分兩天走,中途在一個老友家裡歇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四點才走回家裡。
老爺子感覺比來的那天輕鬆許多。
老爺子沒有手機,聯係不便。當天晚上,海天打電話回家,媽媽說老爺子還沒有到家,這可把海天、海地、海鷗三兄妹急壞了,直到第二天晚上,他們得知老爺子已安全回家,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
為此,尤雅責怪、數落了海天半天。
老爺子回家後,對尤雅讚不絕口,簡直把她誇成了仙女下凡一般。這讓老伴任勤勞再也按捺不住了,她也渴望能夠進城去見見這位尤雅姑娘。
實際上,對於天兒的事情,任勤勞比老爺子還要焦急。隻是她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即使遇到再大的事情,也隻會默默地藏在心底。
回憶起當年生天兒的時候,老爺子擔任著生產隊的隊長,家庭經濟狀況還算不錯。由於對天兒的極度寵愛,任勤勞特地休了整整一年的產假,全心全意地照顧和哺育天兒成長。不僅如此,她還特意給天兒喂奶長達三年之久。然而如今,天兒離婚後獨自生活,這讓她如何能安心呢?十月懷胎一朝產,母子連心一世間。每一天,她都在虔誠地祈禱,期盼著上天能讓天兒再次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伴侶。
令人遺憾的是,似乎老天爺並不作美。自從老爺子回家之後,那該死的雨便開始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整整一周過去了,天空才終於展露出一絲笑顏。
眼看天晴了,任勤勞高興了,一大早就步履蹣跚地趕到鎮上去搭車。她的身體比老爺子差很多,當年78歲,走路搖搖晃晃的。好在,她能夠坐車,坐快巴進城,一個半小時就能見到兒女。
媽媽進城的消息,海天及時通報給尤雅。
想到十日之內,兩位古稀老人先後從鄉下來看她,尤雅受寵若驚,高興地問海天
“你媽喜歡吃什麼?晚上我請客。”
“她說,想吃岩雞。”海天也不遮掩,實話實說。
尤雅爽快而乾脆地說:“那好,晚上我在畫鶥樓請你媽媽吃飯,叫弟弟海地、妹妹海鷗一起來。”
“好嘞!”海天高興滿口應承下來。
晚上,任老太一見到尤雅,就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著她,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不停地誇讚道“老爺子說得沒錯,你就跟畫似的,長得真正好看。”
尤雅有些害羞地低下頭,輕聲說道“伯母,我沒有您說的那麼好看,比我好看的女人多的是。”她努力用本地話與伯母交流,語氣中透露出真誠和謙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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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老太聽了,笑得更加開心,她拍了拍尤雅的手,感慨地說“照我看,你不僅人長得好看,還很賢惠,天兒能夠找到你,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
尤雅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她微笑著回答“您老不用誇我,那是您生了一個好兒子呀,好馬配好鞍,我能遇到他也是我的福氣呀!”她的話語自然得體,讓人感到十分舒適。
就在這時,主菜“岩雞兩吃”已經上桌了。尤雅連忙說道“來,主菜上桌了,我們邊吃邊說。”說著,她便給任老太盛了一碗岩雞湯,小心翼翼地端到她麵前,“伯母,來,先喝一碗湯,再吃飯。”
席間,尤雅不停地給坐在她身邊的海天媽媽夾菜。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照顧,每一次夾菜的動作都顯得那麼細心和溫柔。尤雅自己卻很少動筷子,似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照顧老人身上。
任老太感動地看著尤雅,眼中閃爍著淚光,她輕聲說道“孩子,彆隻顧著我,你自己也要吃啊!”
尤雅微笑著,輕輕搖了搖頭,“您老彆管我,我們每天都吃香喝辣的,都吃膩了,您在鄉下吃得少,多吃點。”說著,她又給海媽媽夾了一勺子岩雞。
回家的路上,尤雅陪著海媽媽,兩人有說有笑。尤雅的臉上始終洋溢著溫暖的笑容,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海媽媽的關心和愛護。而海媽媽則拉著尤雅的手,不停地說著感激的話,她的心中充滿了對這個善良、賢惠的兒媳婦的喜愛和認可。
“孩子,真的委屈你了,過去,我們家幾代受窮,沒什麼好東西傳下來,現在我們不中用了,吃穿靠兒女們孝敬,這次來看你,也沒有什麼見麵禮送給你,我把天兒外婆送我的發纘送給你。”
“這可使不得。您老快彆這樣說,什麼見麵禮不見麵禮的,我不在乎這些,您把海天給了我,就是最好的禮物。再說,您大老遠的來看我,我就感激不儘了。”尤雅說什麼也不接受老人的禮物。
“你可真是太懂事了,也太會說話了啊!如此看來,天兒能夠找到你那可真是找對人了。”老太太的臉上滿是慈祥與欣慰之色。
海天站在一旁,看著尤雅對待自己的母親畢恭畢敬、禮數周全,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之情。他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幕,感受著兩人之間那越來越融洽的氛圍,心中暗自慶幸還好,我的選擇沒有錯。
此時此刻,他隻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美好起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裡,照亮了每一個角落;微風輕輕拂過麵龐,帶來一絲涼爽和清新;而尤雅和老太太的歡聲笑語,則如同天籟一般,讓他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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