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燕城機場。
闊彆十年,看著曾經被迫離開的故土,許沁內心各種的情緒在此刻完全湧出。
她說不出自己目前的情緒是慌亂更多些,還是踏上故土突然升騰起的懷念要更多一些。
慌亂的是,如今她好像什麼都沒有了,她以為爸爸和媽媽隻是說說的,可是在她踏上回國班機的時候,她在美國所擁有的一切都被儘數收走了。
行李箱中空空蕩蕩的隻有她穿過的衣服,除此之外,彆無其他。
懷念的是,這裡到底是記載著她大半青春的城市。她相信,就算隻依靠自己,她也能過的精彩和富裕。
帶著幾分茫然,許沁跟隨著人流往外走動。
等到抵達到達廳拿到托運的行李後,看著人流湧動間的絡繹不絕,許沁難得的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該去哪裡。
回國是一時的衝動……她不止連個人工作都沒有提前落實,如今更是沒有地方去了。
爸爸和媽媽讓人將解除領養協議的合同交給她了,同時還將一紙發布過燕城孟氏解除領養她的聲明的報紙轉交給她了。
他們這般,她自是不可能回到孟家的。
若是回家,不就代表她服軟了嗎?不就代表這十年的追逐自由是個笑話嗎?
堅定著心中的想法,許沁的眼眸卻帶起幾分苦澀,環顧了一下到達廳,再次沿著人流往外邁步。
突然的,許沁的視線突兀的被一道身影所吸引住了。
不是因為她特意去捕捉,而是因為那道身影太過鶴立雞群了。
青年穿著一身深色西裝,袖口一絲不苟的挽至手腕上方,露出的銀色表盤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彩。
眉眼深邃,優越的五官棱角分明,金絲眼鏡更是襯得他越發淡漠克製。
在他周圍,幾乎形成一道真空範圍。
唯一與他身上的氣息不搭的是,青年手中正捧著一杯還未拆封的珍珠奶茶。
對於旁人而言,青年是淡漠不可靠近的,但是許沁卻下意識的往青年的方向邁步著,這是她的……哥哥。
所以,哥哥是違反爸爸和媽媽的要求前來接她的嗎?
或者,哥哥是代表爸爸和媽媽來的,隻是為了讓她回家?
許沁麵上的神色突然就難看起來,本就苦澀的麵容莫名帶上幾分陰鬱。
為什麼……不是說她和燕城孟家再也沒有關係了嗎?
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
無時無刻對她的監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看到端坐在那裡的孟宴臣一直沒有注意到她,許沁直接一個轉身,拉著行李箱就快步往外行走,她要趁著哥哥沒有注意到她的時候,快點逃離出有這些所謂的家人在的地方。
心跳緊張的劇烈的鼓動著,於她而言,前方玻璃窗外的世界,就是她的自由。
等到看到視野之中色彩鮮明的藍天,似乎隻要一步就能踏出的機場到達廳,許沁又突然停住了腳步。
下意識的轉身,精準的看向那處方位。
就見青年依舊端坐在那裡,不曾抬頭,也不曾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