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王鐵蛋像隻狸貓躥出去，左手捂住哨兵的嘴，右手匕首從那個晉綏軍哨兵的喉嚨一抹。
隨後那個哨兵的身體就軟了下來，然後王鐵蛋對著身後戰士們比劃了一下手語：“按計劃來！一班往前，二班往右，三班往左！”
四十多個人影瞬間散開，像滴入清水的墨，悄無聲息地暈染在交城縣城的街巷裡。而隨著王鐵蛋等人的進入，很快王鐵蛋所在的一連，也很快全部通過地道，進入到了交城縣東的的雜貨鋪。
然後魚貫而出之後，迅速的往東城門前進，並一路將那些遇到的晉綏軍悄無聲息的殺死，最終在沒有驚醒晉綏軍的情況下，將東城門打開，特戰團三營的將士開始迅速進入到交城縣城東城區。
淩晨兩點十五分，城東南的山梁上，獨立七團後方的的炮兵陣地上，正泛著一道道冷光，18門九二式步兵炮並排架在臨時挖好的掩體裡，炮口昂著，直指交城縣城西區的燈火——那是晉綏軍兵營和指揮部的位置。
炮兵營長鄭東方正用袖口擦著炮鏡，鏡片裡能看清城內十字街口的機槍巢，甚至能看見機槍手叼著煙卷的側臉。
“陳旅長的給的坐標圖，準得像拿尺子量過。”他咧嘴笑，露出兩排黃牙。兩個小時前，陳振華把標注著晉綏軍布防的地圖拍在他桌上，紅筆圈出的火力點密密麻麻：
“鄭營長，這些標注點，一刻鐘內必須炸平。”
“遵命，旅長！”鄭東方拍著胸脯，“咱這炮，閉著眼都能打中靶心！”
隨著時間來到了淩晨2點，炮營營長鄭東方的吼聲剛落，18門九二式步兵炮，就同時噴吐出火舌。那些炮彈拖著尾焰劃破夜空，像顆流星墜向交城縣城。
轟鳴聲震得山坳裡的碎石子都蹦了起來，陳振華扶了扶被震歪的軍帽，望見東門城樓像被巨人踹了一腳，磚石混著碎木片騰空而起，城樓上駐防的晉綏軍哨兵的槍被拋得老高，劃出道弧線掉進護城河裡。
“先打一個基數的炮彈！”鄭東方扯著嗓子喊。炮手們光著膀子，黝黑的脊梁上汗珠滾滾，卻沒人敢慢半拍——炮膛燙得能煎雞蛋，他們就用濕毛巾裹著炮身調角度，第二波炮彈砸在城牆根，夯土簌簌往下落，露出裡麵的碎石和蘆葦杆。
隨著砰砰砰的火炮聲響起，東城門的城牆就開始一塊一塊的爆炸開裂，很快就搖搖欲墜，大片大片的城牆開始倒塌。
“旅長，你看，咱們的炮營太厲害了！”通信員指著城牆，那裡裂開一道10丈寬的縫。“
18門火炮同時怒吼。炮口噴出的烈焰映紅了半邊天，震得山梁都在發抖。炮彈呼嘯著越過城牆，在空中劃出弧線，帶著尖銳的哨音砸向城內——第一波目標是東門城牆上的機槍巢。
“轟！”
炮彈落地的瞬間，火光衝天而起，磚石混著機槍零件被炸得滿天飛。那個叼著煙的機槍手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隨著掩體一起化成了碎片。
鄭東方舉著望遠鏡，看見火光裡有幾個晉綏軍士兵慌不擇路地跑出來，剛到街角，就被第二波炮彈吞沒。
“漂亮！”他叫好，又喊，“第三波轉移目標，打兵營！”
晉綏軍的兵營原是縣裡的書院，青磚灰瓦，此刻成了炮火的活靶子。炮彈穿透屋頂，在院子裡炸開，藏書樓的木梁“哢嚓”斷裂，砸在正在集結的士兵堆裡。
有個軍官舉著指揮槍大喊“集合”，話音未落就被彈片削掉了半邊肩膀，慘叫著倒在血泊裡。
“標尺1100，方向西南，放！”鄭東方的吼聲越來越響，嗓子眼裡像含著團火。這波目標是68師師部——那座二層小樓裡，68師師長周秉昆的嫡係正在搓麻將，桌上堆著銀元，牆角還拴著個哭哭啼啼的鄉下姑娘。
炮彈像長了眼睛似的，第一發就砸在樓頂的閣樓，瓦片混著碎木片傾瀉而下。正在摸牌的一個旅長立刻嚇得鑽到桌底，牌九撒了一地，混著飛濺的鮮血染紅了青磚地。
第二發炮彈直接穿進正廳，麻將桌被炸得粉碎，銀元飛得像流彈，打在牆上“叮當”作響。
“還有旅部的彈藥庫！”鄭東方盯著地圖，紅筆圈出的位置在兵營西側，“給老子狠狠炸！”
炮彈穿透彈藥庫的鐵皮頂，瞬間引爆了裡麵的炸藥。連環爆炸的火光比信號彈還亮，衝擊波掀翻了半條街的屋頂，晉綏軍的士兵們像被狂風卷起的落葉，慘叫著飛在空中。
有個晉綏軍的新兵剛從鄉下被抓來，還沒摸過槍，就被氣浪掀到牆上，腦漿濺了一地。
鄭東方放下望遠鏡時，眼角的皺紋裡全是煙灰。他數著時間，剛好一刻鐘，城內戰火連天，晉綏軍的火力點像被掐滅的煙頭，一個個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