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命令傳下，四個團的將士像四條鐵流，迅速湧向指定的戰鬥方向，115師的步兵團戰士扛著步槍，踩著戰友們在雪地上踏出的腳印，棉帽簷上的雪沫子隨著步伐抖落。
騎兵們則拉緊韁繩，揮舞著手中的馬鞭，迅速催促著戰馬往計劃的方向前進，而那些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鼻孔噴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成轉瞬即逝的霧團。
聶師長站在東門城樓，望著戰士們消失在街巷深處的身影，忽然對身邊的周參謀長說道：“振華這小子，打仗像藏獒——盯上了就不撒嘴。”周參謀長剛要接話，卻被他擺手製止，“讓哨兵盯著北門，隨時報告那邊的戰況，那邊怕是要最熱鬨。”
此時的北門甕城，685團的戰士們早已經用麻袋裝滿積雪，壘成臨時掩體。王二柱抱著一挺繳獲的歪把子機槍，蹲在掩體後調試準星，槍管上的雪被他嗬出的氣融化，順著槍身滴在地上，很快凍成細冰。
“團長，騎兵二團的人也趕到了！”一個戰士喊道。
楊德誌抬頭，隻見一隊騎兵踏著雪塵而來，領頭的正是367師騎兵旅騎兵二團團長周大勇。
兩人在雪地裡握了握手，周大勇的手套上還沾著冰雪，卻不妨礙掌心傳來的力道：“楊團長，聶師長說北門交給咱們，一隻鳥都彆想飛出去。”
“你們來了，我就放心了，咱們一起守衛好北門，打小鬼子個屁滾尿流。”楊德誌拍了拍掩體後的炸藥包。
“我在城門洞子底下也埋了二十斤炸藥，萬一守不住，小鬼子敢來，就給他們炸個漫天飛雪。”
就在這時，東門方向傳來一陣馬蹄聲，馬三華勒住馬，看著一隊鬼子騎兵試圖衝門，冷笑一聲：“不能輕易放他們去北門。”
於是戰士們迅速打開步槍，全照著那些小鬼子騎兵的身上招呼而去，很快就有大量的小鬼子的騎兵被打落廈門，但是小鬼子的騎兵比較多，再加上夜晚黑暗，小鬼子驅使了很多戰馬，所以並沒有殺死太多的小鬼子，沒等小鬼子全部過去，馬三華就對著通信兵道，“告訴陳師長，魚進網了。”
南門的窩棚裡，德王偽軍幾名哨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八路軍扔進去的手榴彈炸得粉碎。
“炸門！”一個班長一聲低喝，特戰團的戰士們立刻把炸藥包貼在城門上，拉燃引線後迅速撤離。
那名班長親自帶隊，他帶著二名特戰團戰士，摸到城門下的炸藥庫，將一組炸藥捆成一個大炸藥包，貼在城門的鐵鎖上。
“撤！”他低吼一聲，戰士們迅速後撤，導火索“滋滋”地燃燒，在雪地裡拉出一道火星。
“轟隆”一聲巨響，南城門的木門被炸得粉碎，厚重的城門向內倒塌。王夢生一揮手，戰士們舉著衝鋒槍衝進去，城樓上的小鬼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密集的子彈掃倒，鮮血順著城牆的雪坡往下流，染紅了一大片雪地。
厚重的西城門此時也被炸得粉碎，木屑混著雪塊飛上天，那是西城門外的115師將士，看到了信號彈升起，立刻開始了強攻四個城門，此時就剩餘西門尚未打開了，所以115師的將士直接從門外用炸藥包將西門直接炸開。
很快西門、南門、北門也幾乎同時傳來爆炸聲，隨後115師的步兵團戰士們像潮水般湧入城門，用衝鋒槍和手榴彈清理著城頭上的殘敵，很快就在城門處豎起了八路軍的紅旗。
張家口縣城被裹在鉛灰色的風雪裡。城牆垛口的積雪凍成了冰棱，像一排排倒懸的獠牙，咬著鉛灰色的天。
陳振華勒住黑鬃馬的韁繩，趕到北門的時候，馬腹的汗水已經在寒風裡凝成了白霜，他抬手抹了把臉，指縫間漏出的寒氣刺得顴骨發紅。
“師長，各團都到齊了。”騎兵二團的團長周大勇跑過來，羊皮襖上沾著雪沫，
“特戰團的王夢生，帶了三個突擊組，已經從南城門往北門進攻了，115師的聶師長派人傳信，說兩個步兵團已經堵住了西、南兩門，就等咱們啃北門這塊硬骨頭。”
陳振華點頭，目光掃過列隊的騎兵，上千匹戰馬在雪地裡刨著蹄子，呼出的白氣連成一片霧，戰士們的馬刀斜挎在背上，刀鞘上的冰碴隨著呼吸輕輕晃動。
最前排的騎兵一團團長馬三華正低頭給馬臀裹氈布，他那匹黃驃馬前腿在昨天的偵察中被流彈擦傷，此刻每踏一步都帶著微跛。
“馬三華！”陳振華喊了一聲。
“到！”馬三華猛地抬頭，氈布從手裡滑落在雪地上，“師長，我這馬還能衝！”
“沒人說你的馬不能衝。”陳振華的聲音裹著雪粒砸過來，“等會兒炸開東門，你帶一營從左側巷口切入，直插小鬼子師團部的後院——記得嗎？去年在黎城，就是你摸黑抄了小鬼子的炊事房，讓他們三天沒吃上熱飯。”
馬三華咧嘴一笑，露出被凍得發紫的牙床：“師長放心！這次咱端他們的指揮部，讓小鬼子連冷飯團都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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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的偽軍營地早已經炸開鍋，115師686團的步兵團戰士們剛衝進帳篷，就被驚醒的偽軍用步槍頂住了胸口。
“繳槍不殺！”班長老張吼道，卻被一個偽軍隊官的槍響打斷，子彈擦著他的耳朵飛過，釘在帳篷杆上。
“打！”老張舉起步槍，扣動扳機。槍聲在帳篷間回蕩，德王偽軍用馬刀劈開帳篷布，與八路軍的戰士們扭打在一起。
刺刀捅進皮肉的悶響、馬刀劈碎骨殖的脆響、傷員的哀嚎聲混在一起，在雪夜裡撕開一道血腥的口子。
東門的戰鬥則集中在小鬼子的憲兵隊，特戰團的戰士們用炸藥包炸開大門，衝進院子時，卻被躲在炮樓裡的鬼子用重機槍壓製。
一個特戰團隊員，小名叫於二狗的戰士，匍匐到炮樓腳下，將捆好的一捆手榴彈，拉著了導火索之後，直接從射擊孔塞進去，隻聽“轟隆”一聲，炮樓的機槍瞬間啞火，硝煙裡飄出燒焦的肉味。
但最激烈的，還是北門，26師團的師團長後宮淳確實是隻老狐狸。槍聲響起的瞬間，他就帶著26師團總部的小鬼子和偽軍往北門突圍。
兩千多人的隊伍像條黑蛇，在街巷裡蠕動，領頭的是騎著高頭大馬的小鬼子騎兵，馬刀在雪光裡閃著冷光。
“來了！”楊德誌在掩體後低喝一聲，舉起駁殼槍。王二柱的歪把子機槍率先開火，“噠噠噠”的槍聲像暴雨打在鐵皮上，衝在最前麵的鬼子騎兵紛紛落馬，戰馬受驚，在雪地裡亂撞，堵住了後麵的隊伍。
德王偽軍隊列裡有人喊：“彆打了！八路軍優待俘虜！”卻被身邊的小鬼子用槍托砸倒。後宮淳舉著指揮刀，在馬上嘶吼：“衝出去！皇軍的榮耀不容玷汙！”
小鬼子的擲彈筒開始還擊，炮彈落在掩體旁，積雪混著泥土被炸上天685團的一個掩體被掀翻，三個戰士瞬間被埋在雪下，王二柱紅著眼，抱著機槍瘋狂掃射，槍管打紅了，燙得他直甩手，卻不肯停下。
西門被炸開之後，聶師長一馬當先，黑鬃馬像離弦的箭般衝進城內，身後，獨立一團的戰士們像潮水般湧進來，王三愣扛著梯子跑在最前麵，嘴裡喊著：“跟我來！拿下中心炮樓！”
張家口城裡的鬼子和偽軍徹底亂了，第26師團的78旅團的398聯隊的聯隊長小林正雄正在聯隊部喝酒，聽到炮聲立刻摔了酒杯，抓起指揮刀往外衝，剛到門口就被一顆流彈擊中大腿，慘叫著倒在雪地裡。
德王的騎兵們從馬廄裡衝出來，有的還沒穿好衣服，就被騎兵一團的馬刀劈翻。陳振華帶著特戰團直撲中心炮樓。
炮樓裡的小鬼子正用重機槍往下掃射，子彈打在雪地上，濺起一片片雪沫，“快給我打掉機槍手！“
陳振華立刻從警衛員手中接過一把毛瑟98k，然後瞄準樓頂的機槍陣地，就立刻扣動了扳機。
隨著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拖著尾焰呼嘯而去，樓頂的機槍瞬間啞火，不過陳振華並沒有停止，而是再次拉栓上膛，再次開了一槍，再次殺死一名小鬼子。
特戰團三二連連長郝明清則是趁機帶人衝上樓，剩餘的小鬼子兵端著刺刀反撲過來，他拔出駁殼槍，“砰砰”兩槍，放倒最前麵的兩個，身後的戰士們立刻跟上，刺刀與槍托的碰撞聲在炮樓裡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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