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華笑著迎上去,兩人的手掌在雪地裡緊緊相握,粗糲的掌心擦過彼此凍硬的指關節,竟擦出幾分滾燙的熱意。
“烏蘭托同誌一路辛苦,”他往帳篷裡讓著客人,“我這簡陋營地,連口熱奶茶都備不齊,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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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奶茶哪有掏心窩子的話實在?”烏蘭托大步跨進帳篷,目光立刻被牆上懸掛的大幅地圖吸引。
那地圖上用不同顏色的筆標注著密密麻麻的符號:藍色圓圈代表戰馬繁育基地,紅色三角是騎兵訓練營地,黑色方塊則是彈藥補給點,從綏遠一直延伸到察哈爾、東蒙通遼,像一張鋪開的巨網,將整個草原牢牢網在其中。
“這是……”烏蘭托的手指輕輕撫過通遼的位置,那裡被紅筆圈了三個圈,旁邊還寫著一行小字:“擬編騎兵獨立二旅”。
他猛地回頭看向陳振華,眼睛裡的驚訝幾乎要溢出來,“陳師長是想在草原上建一支鐵騎兵?”
陳振華往爐子裡添了塊乾牛糞,火苗“劈啪”舔著鐵鍋,鍋裡的雪水正慢慢融化。
“不光是鐵騎兵,還得是能守得住草原、護得住百姓的鐵騎。”他從懷裡掏出個磨破了皮的筆記本,翻開泛黃的紙頁。
上麵畫著各式戰馬的草圖,有蒙古馬的矮壯身姿,有哈薩克馬的修長四肢,旁邊還標注著“負重”“耐力”“衝刺速度”等字樣。
“你看這蒙古馬,雖不及洋馬高大,卻能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地裡啃冰碴生存,馱著戰士跑三天三夜不歇腳,這才是咱們草原騎兵的根。”
烏蘭托湊近了看,隻見某一頁上還貼著幾根馬鬃,黑的、棕的、白的,旁邊寫著采集地點:“歸綏城郊”“鄂爾多斯草原”“錫林郭勒牧場”。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第二戰區時,見過中央軍的騎兵部隊,清一色的阿拉伯馬,看著威風凜凜,到了草原卻連雪窩子都爬不出來,冬天還得蓋棉氈子取暖,哪有這般講究?
“光有好馬不夠。”陳振華翻到筆記本的後半部分,上麵畫著騎兵的裝備草圖:馬槍的槍管被加粗,標注著“適應嚴寒天氣”。
馬刀的刀柄纏著防滑繩,旁邊寫著“草原近戰專用”;甚至連馬鞍上都加了個小布袋,注明“可裝炒米與急救包”。
“德王的偽軍為啥能在草原上橫行?不光是他們熟悉地形,更因為他們的馬靴裡塞羊毛、馬背上備羊皮,咱們要想比他們強,就得把這些細節摳到骨頭裡。”
他指著一幅騎兵協同作戰圖,上麵用箭頭標注著三個騎兵團的衝鋒路線,呈“品”字形包抄,旁邊寫著“雪地突襲戰術”。
“你看這裡,蒙古馬耐力好,就讓一團從正麵牽製;哈薩克馬速度快,讓二團從側翼穿插;再讓熟悉地形的本地騎兵帶三團繞後,斷敵退路。這就叫揚長避短,把每匹馬、每個戰士的本事都用在刀刃上。”
烏蘭托的手指在圖上輕輕點著,忽然笑了:“陳師長這是把草原當成棋盤了?”
“是棋盤,也是咱們的家。”陳振華的聲音沉了些,目光透過帳篷的縫隙望向外麵白茫茫的草原。
“這些年,德王勾結小鬼子,把草原禍禍得不成樣子。牧民的羊被搶,孩子被抓去當馬夫,連祖宗傳下來的牧場都被圈成了‘禁區’。“
”咱們建騎兵,不光是為了打小鬼子,是要讓牧民們重新抬起頭,能在自己的草原上放羊、唱歌,能讓孩子在暖烘烘的氈房裡喝上熱奶茶。”
鍋裡的水“咕嘟”燒開了,陳振華往裡麵撒了把炒米,又丟進幾塊奶豆腐,白色的霧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帳篷,帶著股甜絲絲的香氣。
“嘗嘗這個,”他給烏蘭托遞過搪瓷缸,“這是陳振華讓人從武川城內的牧民家中購買來的,牧民自己做的奶豆腐,抗餓。”
烏蘭托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口,溫熱的米香混著奶香在舌尖散開。他忽然想起自己年少時,父親也是這樣在氈房裡煮奶茶,那時草原上沒有槍聲,隻有馬頭琴的聲音順著河流淌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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