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尖聲質問出來的那番話,可不是在胡說。
而是有理有據。
讓崔向東無言以對時,才猛地意識到,他可能真是從門縫裡看聽聽了。
沒有誰剛涉足仕途,就能在重要崗位上擔任要職。
就像崔向東能坐穩當前的位子,那也是需要不斷地錘打,磨練。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
崔向東和聽聽的關係,有時候就像父親無底線的,寵愛女兒那樣。
越是寵愛孩子的家長,才越是覺得孩子還沒長大,不放心她自己外出。
現實中的這種事情,更是比比皆是。
有些家長的兒子,都上初中了。
可兒子獨自下樓去小區門口買點什麼東西時,家長都會胡思亂想。
想:“他過馬路時,會看紅綠燈吧?那些來往的車子,肯定能看到我兒子吧?畢竟他都身高170了。不會有逮孩子的壞人,忽然停下車子,把孩子拖上車跑了吧?哎呀呀,不行!我得趕緊下去看看,就躲在遠處看著他就好。”
因為嬌慣溺愛,才會覺得孩子長不大,離開自己寸步難行!
其實呢?
孩子早就不想在父母的羽翼下,做什麼都需要被束縛了。
他們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處事觀念,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世界。
更希望能通過做什麼,來向父母證明他真的長大了。
崔向東對韋聽,就是這種心態。
卻也導致了被無底線嬌慣溺愛的韋聽,舍不得、不敢、更不想離開崔向東,卻偏偏向往離開他的生活。
這種舍不得卻又想離開的矛盾,讓韋聽不知所措,隻能無精打采的混日子。
“哎。”
等聽聽吼完了後,崔向東才歎了口氣。
用手帕幫她擦了擦臉,開門下車。
繞過車頭打開駕駛門,摘下聽聽的安全帶,彎腰把她抱在了副駕上。
自己駕車,回到了區大院內。
回來的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
甚至都沒看對方一眼。
崔向東專心開車,聽聽扭頭看著車窗外。
上樓後。
走在前麵的聽聽,走進秘書間後,就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她不願意看到他,更不願意和他說話。
崔向東在門口愣了片刻,隻能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叮鈴鈴。
內線座機響了。
馮海定來電:“向東同誌嗎?是我。下午兩點,開個班會吧。前段時間你不在單位,一些需要你參與的事情,始終沒有處理。”
“行。”
崔向東一口答應。
接下來,馮海定給崔向東簡單說了下,本次班會的幾個主要議題。
不知不覺的,秋天來了。
儘管老城區是青山的絕對核心區,但因地理位置、經濟水平等原因,老城區的南山秀水白樓三個鄉鎮,依舊有大片的農田。
在崔向東的前世。
這些農田得在千禧年前夕,才會被各種建築所代替。
確保轄區內的秋季農作物生長,以及順利豐收,永遠是各區縣的頭等大事。
民以食為天這句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除了有數的農業工作之外,自然得有人員職務調整,區屬企業的狀況,招商引資等等議題。
通話結束。
崔向東摸著下巴琢磨了片刻,拿起了張茂利及時“更新”了的老城區主要崗位表。
從他請假外出到現在,剛好一個月。
這一個月,老城區的班會成員發生了,比較顯著的變化。
在廖永剛、劉濤乃至慕容白城的“關注”下,更趁著崔向東請假的機會,13個班會成員換了足足四個!
原副書記張光宇,則換成了孫一策;原區政法兼區分局局長葉來新,換成了常鵬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