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夢清見狀,在象征性地又推讓了兩下後,最終還是“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鐲子。隨後,她迫不及待地將鐲子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低頭望著自己那截,在碧綠鐲子的映襯下愈發瑩白的手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一個弧度,眼底滿是得意與欣喜。
然而,隻有她心裡清楚,這鐲子雖珍貴,卻並非她真正想要的。她心心念念的,是姨母能促成她與軒表兄的好事,而非用這點東西便將她打發了。
但她深知,此事不能操之過急,隻能循序漸進。就如此刻般,姨母不是照樣贈送了自己心儀之物嗎?說不定日後,自己還真有機會達成心願。於是這般想著,姚夢清的態度從最初的假意推脫,轉變成為欣然接受,眼中也多了幾分期待。
而沈碧雲見姚夢清終於收下了鐲子,心中不由得稍稍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然而,這笑容在燈光的微微蕩漾下,她的眼底卻難掩那絲淡淡的憂慮。
隻因,她太了解這個外甥女了,知曉她一向心機深沉、野心龐大,得不到的東西絕不會善罷甘休。而她深知,如今自己贈與的一個鐲子,也隻不過是暫時按下了對方急於讓自己撮合她與軒兒之事的激動心思。
雖然她心裡清楚,軒兒根本瞧不上她,可並不代表這姚夢清不會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故而,沈碧雲覺得,為了避免徒增煩惱,此刻必須讓這姚夢清儘快離開此處。否則很有可能,她會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纏上自己,並再次提醒自己,她那迫不及待的小心思。
而這一刻,她也終於能夠理解,前段時日軒兒無緣無故將這姚夢清攆出府的舉動,甚至在感同身受之下,暗自打定主意:待陸小霜的事情一結束,要馬上遠離這個外甥女,如若能老死不相往來,那會更好。
可眼下,如何讓姚夢清主動離開,卻成了沈碧雲首要的為難之事。畢竟,就單單衝著方才這個外甥女幫自己出謀劃策之事,她也實在不好意思提出讓其離開的話。更遑論,此刻夜已深沉,對方還是位待字閨中的女子,她更是難以啟齒。
然而,就在沈碧雲糾結著不知如何開口之際,孫嬤嬤端著熱氣騰騰的茶水走進了屋子。“夫人,表小姐,這是老奴為你們剛沏的熱茶,趕緊趁熱喝吧!”說著,她便微笑著,將各自的茶盞輕輕放在兩人身旁的小幾上。
“有勞嬤嬤了。”姚夢清乖巧地微微頷首,隨即小心翼翼地掀開了杯蓋,好似口渴至極,盼著茶水快些涼下來。
而沈碧雲望著兩人身前緩緩升騰起的茶水熱氣,聞著空氣中熟悉的清潤氣息,眼珠子忽地一轉,仿佛終於讓她想到了破解此刻局麵的方法。
隻見,她先是不著痕跡地整理了一下裙擺,緊接著,敏銳的眼神便緩緩瞟向早已候在一旁的孫嬤嬤,麵龐上露出一絲關切的神情,緩緩問道:
“對了,玉露,你為夢清沏的茶水,可是最近老爺剛得來的雀舌茶?”說著,沈碧雲特意朝孫嬤嬤遞去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孫嬤嬤見此模樣,立刻領會了她的意圖,於是趕忙回應道:“回夫人,老奴為表小姐沏的茶水,確實是老爺送來的雀舌茶。”
沈碧雲聞言,微微一笑,緊接著,不動聲色地瞥了姚夢清一眼,接著問道:“那我的呢?”言罷,她眉頭一挑,眼神直勾勾地望向孫嬤嬤,但那目光中卻流露出隻有親近之人才能看懂的默契。
孫嬤嬤一聽這話,當即便明白了夫人是話中有話,意有所指。於是,趕忙再次恭敬地回應道:“夫人,老奴為您沏的是安神的茯神茶。畢竟,您明日還有正事要忙,還是早些歇息為好。”
“嗯,不錯,有心了!”沈碧雲聽到孫嬤嬤配合的話語,深感欣慰,話語中滿是誇讚。隨後,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趕忙順著孫嬤嬤的話頭,緩緩望向姚夢清,聲音溫和委婉地說道:
“夢清,既然夜已深,你也喝口熱茶暖暖心,早些離府吧!姨母明日還有要事,便不留你了。”言罷,她神色沉穩地緩緩端起身前的茶盞,小心地掀開杯蓋,輕抿了一口熱茶,那模樣中,儘顯老謀深算的深沉。
而姚夢清正端著茶盞,捏著杯蓋的手指不停地劃拉著杯沿,望著熱氣騰騰的水汽,默默期待著茶水能夠快些涼透。卻冷不丁地,在此時聽到了姨母下的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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