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站在共鳴恒星旁，看著變化族與矛盾者在光霧中嬉戲，一個在進化中模仿對方的衝突，一個在衝突中吸收對方的變化。
他突然明白，差異不是隔閡，是連接的素材；衝突不是敵人，是理解的契機。
序亂平衡刃上的灰金色光芒，此刻溫暖得像篝火。
虛無之胃消散後的半年，共鳴之域迎來了短暫的和平。
守護者們在多元宇宙間建立了“差異通道”，讓不同法則的文明可以安全交流。
記憶衛隊則在夾縫中巡邏，清除零星的灰色種子。
但陳鋒的心中始終有種不安。序亂平衡刃偶爾會發出“單調的嗡鳴”，像是在預警某種潛在的威脅。
他帶著這種不安，駕駛星艦跟隨記憶衛隊巡邏，終於在一個“法則稀薄的宇宙”中發現了異常。
這個宇宙隻有一顆行星，表麵覆蓋著整齊劃一的“灰色建築”，建築裡住著“無麵人”。
他們的長相、語言、行為完全一致，每天按“最優效率”起床、工作、休息，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行星的核心，一顆灰色種子正在緩慢發芽，釋放出“單調輻射”，讓整個星球的文明失去了差異。
“這是‘自我同質化’的終極形態。”
記憶衛隊的首領，曾是被同化的“色彩文明”指著無麵人，“灰色種子不直接攻擊，而是釋放‘效率至上’的幻覺，讓文明主動放棄差異，認為‘統一行動’才是最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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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鋒嘗試與無麵人交流，得到的回答全是“標準話術”。
“差異會導致內耗，統一能提升生存概率，這是邏輯推導的最優選擇。”
單調星球的大氣層像一層灰色的薄膜，隔絕了所有外來的色彩。
陳鋒的星艦懸停在同步軌道上，觀察著地麵的無麵人。
他們正排著筆直的隊列，走進“資源分配中心”，領取當天的“營養膏”，一種毫無味道、僅能維持生存的物質。
沒有交談，沒有猶豫，連步伐的頻率都完全一致。
“灰色種子的根須已經紮入地核。”
記憶衛隊首領的色彩軀體泛起警惕的紅光，“它在篡改這顆星球的‘生存邏輯’，將‘效率’淩駕於‘存在意義’之上。無麵人不是被強迫的，是‘自願’選擇了單調，因為在他們的邏輯裡，‘不犯錯’比‘活得精彩’更重要。”
陳鋒降落在資源分配中心外，試圖攔住一個無麵人。
對方停下腳步，頭部微微轉動，這是他們唯一的“非標準動作”，用毫無起伏的語調問：“你好，外來者。根據數據庫，你的行為不符合最優路徑，會導致0.3秒的延誤。請讓開。”
“你們不想看看外麵的宇宙嗎？”
陳鋒張開雙臂，序亂平衡刃釋放出彩虹般的光芒，光芒中閃過萬族議會的慶典、共鳴之域的和聲、原初之橋的殘響。
“那裡有和你不一樣的人，有酸甜苦辣的味道，有會犯錯但很精彩的生活。”
無麵人的頭部再次轉動，像是在分析這段信息。
幾秒鐘後，他回答：“‘不一樣’意味著衝突風險，‘味道’是低效的感官刺激，‘犯錯’會降低生存概率。你的提議不符合生存最優解。”
他繞過陳鋒，走進分配中心。
其他無麵人對這一幕視若無睹，仿佛陳鋒的存在隻是“係統裡的一個無關變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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