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達裡克。
雖然隻看見了半張臉,張翰仍然在第一時間認出是誰。
你說你搗什麼亂,這種時候瞎攪和,決鬥也不選個時間。
不對,他不知道我在這裡。
張翰猛然意識到,他不是來複仇或決鬥的,出現在姆島上帝廚房附近,他要找的隻能是廚師。
樹林寂靜無聲,偶爾聽到蟲鳴和遠處大街上行人的腳步聲。
帕達裡克很快發現了微弱的光柱,試著將長劍往裡探了探,沒什麼反應,抬腿往裡邁,還是沒什麼反應。
他在光柱裡跺了跺腳,低頭想了想,走出光柱,一隻手托著下巴,好像在思考什麼。
突然,他覺察到什麼,身形一晃消失不見,也進入了隱身狀態。
張翰一驚,覺得自己是不是暴露了,毛孔都豎了起來。
倒不是怕動手,隻是不希望打草驚蛇,在這裡搞出動靜,廚師一定會逃之夭夭。
“咚咚!咚!”
一陣心跳聲傳來,帕達裡克進來的路上,又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同樣穿著青色披風,同樣左顧右盼往裡走。
他走到光柱前,微光映出了三角帽下的臉。
張翰瞳孔驟然收縮,仿佛被無形的手攥住了心臟。
冰穹城主!
那個被小春初櫻槍殺的第一任冰穹城主!!
這……怎麼可能?
難道是彆人變的?他變成一個死人做什麼?
張翰猛然意識到,帕達裡克不是來找廚師的,倆人絕不是巧遇。
呼。
帕達裡克現身,“冰穹城主嚇了一跳,卻傻呆呆沒動。
“你居然沒死。”帕達裡克沉聲道,手中十字劍閃著寒光。
“冰穹城主”複眼茫然:“你是誰?你在說什麼?”
聽到這句話,張翰想起一個人。
祝融,祝先生。
在達姆城餐館第一次見到重生的祝先生時,他也是這種茫然無措的神情,就像一個初生的巨嬰。
丹瑪斯說過,幻界法官這種大人物就算死了也會重生,冰穹城主同樣是“大人物”,當然也會重生。
“彆裝了,受死吧!”
帕達裡克話到劍到,寒光一閃,冰穹城主脖頸洞穿。
我還以為你智商超群,沒想到是個生瓜蛋子,張翰心裡暗笑。
如果冰穹城主沒死,天蠍就不會出現問小春初櫻的意願,也就不會有後來的副城主和帕達裡克繼任。
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他並不是笨,是真的不懂。
他甚至天真的以為,冰穹城主如果沒死,還會回來威脅他現在的地位,所以才會上來就下殺手。
再說你若真的想殺,也該用規則類技能或等離子步槍才對,貌似淩厲的十字劍殺一萬次也無法殺死一名潘塞索摩。
“咯……咯……”“冰穹城主”捂著喉嚨踉蹌後退,長嘴還在開合,“你……你是……誰……”
張翰剛才還在擔心“冰穹城主”重生會不會還是太初境,看這情景放下心來,如果他是太初境,帕達裡克不可能這麼簡單刺中。
帕達裡克也很意外,劍尖停留在空中沒再刺出,怔了怔,長劍消失,手中出現一支手槍。
和弗蘭卡送給“洛可”的那支等離子手槍一模一樣。
重生之後的“冰穹城主”是無辜的,張翰不可能見死不救讓他死於非命。
帕達裡克扣動扳機,空間瞬間扭曲,但“冰穹城主”卻不見了。
能從太初境手底下救人,一定也是太初境,而存世的太初境屈指可數,除了清潔工和天後就隻剩下張翰。
無論是誰,敵明我暗,形勢不利,帕達裡克眉頭一皺,就地消失。
張翰不知道“冰穹城主”接下來會怎麼樣,畢竟太初境重生誰也沒遇到過,隻好先把他關進囚室再說。
“冰穹城主”對無門無窗的房間毫不在意,既不驚慌也不憤怒,更沒有發大招,隻是傻愣愣地站著,痛苦地低著頭,好像在努力回憶什麼。
“嘿,張小魚,你在想什麼?”
張翰沒問“你叫什麼”,而是直接給他取了個名字,就像一塊空白的硬盤,誰先寫入就能先入為主。
“張……小魚?”“冰穹城主”仰起三角頭,舌頭有些轉不過彎,“我是……張小魚?”
張翰用肯定的口氣說道:“對啊,你忘了嗎?”
“張小魚……張小魚……”張小魚喃喃自語,複眼有了些生氣,“那……你是誰?”
“我是……”張翰本想說“我是你哥哥”,話到嘴邊變成了:“我是你爸爸,張翰。”
“哦……”張小魚還在沉思。
不能讓他想太多,這種時候要不停的跟他說話,“你在找什麼?”
張小魚搖著頭:“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麼,莫名其妙就來了。”
當初祝融也是這樣,有些記憶是寫進基因裡的,重生也不一定能抹去。
張翰提示道:“你是不是在找一隻鼎?”
張小魚又陷入迷惘:“好像……我也不清楚。”
這樣下去不行,得給他找老師進行啟蒙教育,非非是最理想的,但她隻能對裝備欄裡的仿生人說話,無法滲透到儲物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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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兒是隻狼,海妖王後是隻妖,也隻有小春初櫻能勝任了。
維多利亞村的三位正閒得發慌,一聽要來新夥伴,一個個都興奮得不行。
張翰給他們分配了角色,海妖王後是媽媽,小春初櫻是姐姐,果果兒是哥哥,講清楚了各自的任務,才把張小魚放進去。
安排妥當,張翰開始行動。
變成托雷斯的模樣,穿上青色披風,一腳踏入光柱。
這一腳踩了個空,眼前一黑,跌跌撞撞進入一個空間。
腳下踩實,光線驟亮。
一間方方正正的石屋,六麵都是花崗岩,粗糙不平,在冷光下泛著青灰。
沒有光幕,沒有桌椅板凳,屋裡空空如也,彌漫著一股狼的腥騷味。
正麵牆上刻著一個巨大的三眼狼頭,輪廓從岩壁中凸起,充斥了整麵牆,像被某種蠻力生生撕裂的裂痕。
眼眶深陷成三個黑洞,瞳仁卻雕得滾圓,瞳孔裡嵌著黑曜石,泛著幽幽的藍光。
獠牙尖銳如匕,耳廓後壓成鋒利的弧線,肌肉塊以扭曲的線條堆疊。
每一道刻痕都凝聚著撕咬的暴烈,仿佛下一秒便要從石壁中躍出,撕碎你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