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大明宮的琉璃瓦上,給這座宏偉的宮殿披上了一層金紅色的薄紗。
延英殿內,燈火通明,絲竹聲悅耳動聽,宮女們緊張的籌備著晚宴。
賢妃崔星彩、德妃杜芳菲、淑妃沈珍珠三位嬪妃聯袂來到兩儀殿,說是為了給皇帝餞行,特意設了家宴。
李瑛處理完了一天的政務,心情頗為放鬆,欣然前往。
一進延英殿,一股暖香便撲麵而來。
殿內早已布置妥當,除了三位妃子,楊玉環、公孫氏、章仇明月、阿史那烏蘇等嬪妃也都盛裝出席,一個個花枝招展,美豔不可方物。
“臣妾參見陛下!”眾嬪妃盈盈下拜,燕語鶯聲,讓人骨頭都酥了半邊。
“都起來吧,今天是家宴,不必拘禮。”李瑛笑著入座,坐在了崔星彩與杜菲菲之間。
楊玉環今日穿了一襲霓裳羽衣,妝容精致,眉眼間透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媚態。
她端起酒杯來到李瑛麵前,眼波流轉:“陛下明日便要遠征,臣妾不能隨侍左右,這杯酒,祝陛下旗開得勝,早日凱旋。”
“好啊!”李瑛接過酒杯,一飲而儘。
賢妃崔星彩在一旁看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但很快便掩飾過去,笑著說道:“陛下,臣妾們在宮中也沒什麼能幫上忙的,隻能替陛下打理好後宮,讓陛下無後顧之憂。”
“愛妃辛苦了。”李瑛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女人。
這些女人,有的聰明絕頂,有的溫柔賢惠,有的單純善良。她們都是自己的女人,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牽掛之一。
酒過三巡,嬪妃們陸續下場表演才藝。
公孫氏起身舞了一曲劍舞,英姿颯爽。
阿史那烏蘇則唱了一首突厥的民歌,蒼涼豪邁。
李瑛心中高興,開懷暢飲,不知不覺有了幾分醉意。
……
務本坊,王忠嗣的府邸。
晉國公府內笑語喧嘩,王忠嗣的妻妾同樣在為即將出征的丈夫餞行。
後院馬廄中,幾個馬夫正在喂馬。
穿著青衣的管家假裝巡視,趁著馬夫去提水的功夫,悄悄走到最裡麵的一間馬廄,那裡拴著一匹通體烏黑,神駿非凡的駿馬,正是王忠嗣的坐騎。
管家四下張望了一番,確定無人注意,便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將裡麵的巴豆倒進了一旁的草料筐裡。
黑鬃馬不知有詐,低頭大口大口地咀嚼了起來。
管家看著馬兒吃完,隨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這並不是他在搗鬼,而是王忠嗣特意叮囑的。
巴豆藥性猛烈,吃了這半筐,這匹良駒今晚定會腹瀉不止,明天更會四肢發軟,稍微做點手腳就能把王忠嗣摔下馬來。
前廳內,燈火搖曳。
王忠嗣的正妻宋氏,以及妾室公孫芷,還有其他幾個妾室,圍坐在圓桌旁為王忠嗣餞行。
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眾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王忠嗣自從被奪了兵權回京之後,整日悶悶不樂,可今晚他卻仿佛換了一個人。
他穿著一身便服,臉上帶著少有的笑容,甚至主動招呼妻妾們吃菜。
“夫人,陪我喝一杯!”王忠嗣端起酒杯,一口喝了個精光。
宋氏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端起酒杯:“夫君,你……你今日心情似乎不錯?”
“當然不錯!”
王忠嗣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眼中閃爍著一種令人看不透目光:“明日便是出征之日,身為武將,能重回沙場,當然高興啊……哈哈!”
公孫芷在一旁看著,心中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王忠嗣雖然嘴上說高興,但笑容並未達眼底,反而透著一股不安與疑慮。
“夫君,此去路途遙遠,您身子骨沒事吧?”宋氏有些擔憂。
“無妨!”王忠嗣擺了擺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這身子骨硬朗著呢!”
這一晚,王忠嗣破天荒地喝了三杯酒,這對於回京一年,滴酒不沾的他來說,算是破了例。
家宴結束後,夜色已深。
妻妾們本想伺候王忠嗣歇息,卻被他揮手屏退。
“今晚我一個人睡書房,養精蓄銳,明日還要早起出征。”王忠嗣的語氣不容置疑。
宋氏等人雖然不解,但也不敢違逆,隻能領命各自退去。
看著妻妾們離去的背影,王忠嗣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鷙與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