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的巨大聲響仿佛在耳邊褪去,隻留下少女清淩淩的嗓音,謝白衣愣愣的看著她。
雷劫泛著紫光在二人接觸的身體部位流轉。
顧夏收起了那副散漫態度,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她看著他,語調格外冷靜
“世人都愛看天才永墜無間,可我偏不信這個邪,劍修一脈的天才,也不應該就此隕落。”
“這樣的結局,配不上你當時明知死局卻仍然孤注一擲的決心。”
他替同伴們破開了一條生路。
那麼——
顧夏也想替他尋回一條生路。
無關風月。
隻是覺得,他不該落得那樣一個結局。
一片混沌的腦海中仿佛被錘子重重敲擊,謝白衣眼底的血色隱隱消退,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地清明。
少年眼中不斷閃過各種情緒,殺意與清醒不斷拉扯,宛若割裂般的疼痛潮水般湧來,一瞬間讓他忍不住掙脫了定身符的束縛。
顧夏下意識往後仰了下,打算這人再發瘋就給他一劍。
反正他的劍還在自己手裡。
不知道是她那番十分有哲理性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天雷劈醒了他的腦子,謝白衣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漫長的掙紮過後,終究還是理智逐漸占據了上風。
紫色電流麻痹了半個身體,在他那雙眸子終於徹底變回熟悉的漆黑後,整個人仿佛被卸了力一般倒了下去。
“喂喂喂——”
下意識去撈卻沒撈著的顧夏倒黴催的成了墊背的。
謝白衣臉色蒼白,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幾乎是支撐不住半跪在空中,從底下的角度來看。
仿佛是顧夏將人抱了個滿懷。
“臥槽?”
鬱珩扒在最前麵,大大的眼睛裡滿是震驚,“她占我大師兄便宜。”
“閉嘴吧你!”葉隨安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我還沒說謝白衣占我師妹便宜呢。”
太一宗其他三人原本懶懶散散的神色褪去,直勾勾地盯著半空中的兩人。
彆說他們了,就連其他親傳都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去看。
“我靠我靠,我看到了什麼?”
內門弟子們也顧不得看長老臉色了,紛紛化身為瓜田裡的猹。
“不會吧不會吧,咱們宗這是要和太一宗雙劍合璧了嗎?”
“有誰注意到宗主和長老們的臉色嗎?哈哈哈眼睛瞪的像銅鈴,這口糖我先磕為敬。”
桑晚和薛芙也在旁邊捧著臉星星眼,直呼“磕到了磕到了。”
旁邊的男修士們紛紛往旁邊挪了挪。
雖然搞不懂女孩子們在想些什麼,但直覺告訴他們還是先離遠一點比較好。
顧夏從來沒想到還有自己淪為墊背的一天,向來隻有她拿彆人當墊背的。
媽的,大意了。
確認謝白衣已經能聽懂人話後,她毫不猶豫地看向不遠處,笑嘻嘻開口,“雲宗主,麻煩清心丹丟一瓶過來唄。”
她芥子袋被謝白衣這個傻逼砍斷現在不知道掉哪裡去了,兜裡一顆丹藥都沒有,簡直比她的臉還乾淨。
但是沒關係——
這種情況當然是果斷求助外援了啊。
雲宗主先是一愣,繼而失笑,揮了下衣袖,一瓶丹藥眨眼間出現在她手中。
顧夏滿意地端詳兩秒,不愧是煙霞宗,出手就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