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衣入了殺陣,身影很快消失不見,親傳們剛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這口氣又重新提起來了。
曲意綿此刻臉上陰雲密布,一雙眸子死死盯著他消失的位置,陣法外圈的道紋微微晃動了幾下,很快一切又歸於平靜。
親傳們隻覺得後背涼嗖嗖的,心裡也咯噔了一下。
“她怎麼不動了?”
一個親傳剛嘀咕一句,就被身旁的同門猛地捂住了嘴。
“噓,都彆惹她,萬一發起瘋來第一個死的就是我們。”
有道理。
他們這會兒還是挺惜命的。
片刻之後,曲意綿忽然笑了出來,笑聲打破了凝滯的氛圍。
先是低低的笑,聽起來有幾分古怪,而後聲音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眼角甚至流出了幾滴晶瑩的淚珠,緩緩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草。
這種疑似即將發瘋的精神狀態彆提有多嚇人了,親傳們紛紛後退。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少女的聲音不複先前的溫軟,仿佛尖銳的刀子一般劃過耳膜,“憑什麼?”
她目光猛地掃向剩餘親傳,眼裡閃爍著怨恨,“我都好心告訴他裡麵斷無活路了,可即便這樣他也甘願入陣送死!”
“憑什麼?你們這群人,從來不在乎我的感受,憑什麼顧夏一遇到危險,你們就都跑的比什麼都快?”
太一宗遭此劫難,她猜到會有親傳前來相助,也同樣做好了準備。
但沒想到幾乎全部的親傳都來了。
曲意綿還未現身前便點清了人數,除了青雲宗另外三人外,五宗二十多位親傳儘數到齊了。
想到顧瀾意,她神色不免複雜了幾分,大師兄他……
曲意綿這番話實在是很沒道理了。
鬱珩本來就看她不爽,少年一向膽子大,無畏的反駁了回去,“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事吧。”
“顧夏她救過我們的次數更多,大家都是朋友,我們來幫幫忙怎麼了?”
朋友這兩個字眼,輕而易舉的便從他口中說出。
岑歡在一旁略顯詫異的挑了下眉,但又很快了然於心。
她了解自己的這個師弟,看似強種實則心思單純。
少年向來性子傲,懷著一顆赤子心,但若真的有人能夠讓他折服,從此隻會赤誠相待。
共同經曆過這麼多,他們早就已經當彼此是朋友了。
既如此,來幫顧夏守住宗門便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她救過他們,他們自然也該投桃報李。
誰料他這兩句話一出,曲意綿更破防了。
“朋友?即便會死你們也不在乎?”她望著這些昔日同門,眸光冷銳,“我記得你們之前的關係明明不怎麼好,看來這段時間顧夏倒是會籠絡人心。”
會死嗎?
親傳們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說實話,沒有人不怕死。
但比起死,他們總不能在顧夏危難之際作壁上觀吧。
如果那樣的話,他們又成什麼人了?
葉隨安懶洋洋的掀了下眼皮,“說實話,你是第一個覺得我師妹會籠絡人心的。”
真是新奇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