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夏也察覺到了親傳那邊傳來的異樣,她嘖了一聲,倒也沒說什麼,隻是率先將沉甸甸的威壓一收,化掌為拳狠狠砸了下去。
曲意綿眼皮一跳,下意識側身躲避,卻沒想到她不講武德,飛起一腳正中她腹部位置。
“唔!”
兩人一前一後拉開距離。
護體寶珠立在曲意綿身前,金色流光之中更顯得她臉色白的透明,顯然剛才挨的那一腳力道不輕。
她捂著受傷的位置,死死盯著顧夏,劇痛之下唇角都不慎被咬破,血腥氣縈繞不去,卻擋不住眸底的震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相比起自己,顧夏此刻顯得淡定無比,好似一切儘在她的掌握之中。
曲意綿卻顧不得那麼多,似乎是要按下心頭的慌亂般,厲聲道,“什麼叫做各個城池會有其他人支援?”
什麼人?
五宗的弟子嗎?
彆開玩笑了,她知道當初五宗已經分出了一半的長老弟子下山幫忙,如今他們人手本就不足,否則的話太一宗就不會舉宗進入玄明宗之中抱團取暖了。
所以哪怕是情況再危急,他們也斷不可能再派出多餘的人手。
除非是真的不怕自己內部空虛,也不給宗門留下半點退路了。
可若是並非如此的話,那還能有什麼人去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況且那麼多城池,又需要投入多少人手。
這些顧夏都有想過沒有,她就敢直接信口開河。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但曲意綿麵上還是閃過一絲難以忽略的慌亂,畢竟顧夏這人行事向來不能按常理來推斷。
看著對方言之鑿鑿的表情,她不免陷入了陰謀論之中,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跟她猜想的不太對。
顧夏並沒有回答,指尖握著劍順勢一轉,接連幾道劍光狠狠劈下,卻被護主的器靈儘數擋下,甚至最後一劍還被反彈了回來,好在她猛的一側頭,那道鋒利的劍氣擦著臉頰而過,隻是切斷了幾根發絲而已。
“嘿,有點意思。”她躲過去就算了,甚至還有心情點評一句。
男人麵無表情地和她對視,身後是唇色有些發白的曲意綿。
仔細看肩膀都有些輕微顫動,也不知道究竟是疼的還是被她給氣的。
顧夏樂了。
這畫麵,對麵的器靈還真跟老母雞護著小雞崽一樣,寸步不離地守在曲意綿身邊。
可謂是嚴防死守了。
“顧夏!”見她這般忽略自己,曲意綿的臉色變了變,姣好的麵容上跳躍著憤怒的火光,撥開擋在身前的器靈氣惱的看向她,“回答我。”
大概是自從碰到顧夏後便諸事不順,甚至逼得她不得不提前將潛藏在暗中的那批鬼修都給召了出來,曲意綿原本還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此刻內心卻不知為何忽然產生了一絲動搖。
她腦子微微有些混亂,控製不住想要從那些紛繁錯雜的記憶中找出是否有什麼地方被自己給忽略掉了。
但凡換個其他人說出這番話她都不一定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可是顧夏不一樣。
她身上的不定性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顧夏捏著手裡的劍,被對方這句理直氣壯質問的話氣笑了,“你當我是你的狗呢?”
“要我回答你是吧?好啊。”她眼眸一冷,劍意冷冽而出,駭人的殺意猛然爆發出來。
曲意綿心神一震,腳下步子後退兩步,方才的硬氣蕩然無存,再次躲在護體寶珠的身後。
“給我滾開!”
浮生劍擺脫了方才的憋屈處境,此刻正是殺意最濃的時候,少年化形而出,純黑的眼眸中泛起點點冷光。
一拳砸向對麵的器靈,在被格擋的瞬間幾道劍光自四麵八方而來,湮光劍無聲無息從後麵靠近,漫不經心地精致麵容上浮現出一絲凶意。
兩個劍靈之間沒有默契全是恩怨,卻同時對著護體寶珠化作的器靈出手,逼得對方不得不全力以赴。
都說了,大家都是靈,誰比誰高貴?
這樣一來,方才還躲在後麵的曲意綿便完全暴露了出來。
隻能被迫還擊,提劍阻斷近至眼前的攻擊,越明先前的提醒也並非是在誇大其詞,顧夏打眼一瞧,輕而易舉便認出了她劍法之中的古怪。
毫無疑問是套很精妙的劍訣,詭譎多變而又無處不在,再配合著她周身爆發出的魔氣,確實很容易讓人防不勝防。
直接將曲意綿本人的劍法逼格拉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然而顧夏本身便對這類攻擊並不陌生,經過此前一番試探後,雙方再次交手時心裡皆對彼此的實力有了數,頃刻間便又過了數十招。
她順手擋下攻向自己麵門的一道劍氣,已經有了幾分計較,正所謂外行人看熱鬨,內行人看門道,越明先前都能看出來對方的劍法出自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