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幾個捅了婁子的警察還在糾結，一會見到方陽後要如何道歉，如何委婉地請求對方刪掉網上的視頻。
幾個人甚至連話術都醞釀了好幾套，什麼“年輕氣盛，辦事衝動”、“被表麵現象迷惑”、“願意接受組織處分”之類的說辭都準備了一大堆。
結果到了雲山村村口，他們根本沒有去見方陽的機會，直接就被趙小虎給打發了。
“幾位領導辛苦了！”趙小虎臉上掛著標準的職業笑容，但眼中卻帶著明顯的嘲諷，“高隊長已經平安回來了，沒什麼事的話，你們可以走了。”
中年警察尷尬地笑了笑：“那個……我們想當麵向方先生道個歉……”
“不用了。”趙小虎擺了擺手，語氣客氣但態度堅決，“我們方總說了，大家都是按規章製度辦事，沒什麼好道歉的。”
幾個警察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了。這話聽起來客氣，實際上就是在說：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見我們方總？
和之前在柴房裡的趾高氣昂相比，如今的他們，卑微得像塵埃一樣。
中年警察還想再說什麼，趙小虎已經轉身離開了，留下幾個警察站在村口，麵麵相覷。
而高自強剛從其他保鏢那裡聽說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此時看見這幾個灰頭土臉的警察，頓時來了調侃的興致。
“喂，幾位領導！”高自強故意大聲喊道，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聽說明天中午龍五爺要請我們方總吃飯呢，幾位要不要一起去啊？”
幾個警察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更加精彩。
中年警察乾咳了兩聲：“呃……不用了，不用了。我們有紀律，不能參與這樣的飯局。”
“哎呀，那真是可惜了。”高自強一臉遺憾的樣子，“我還想著能和幾位領導多交流交流呢。”
幾個警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昨天還在抓人家的人，今天人家反過來邀請你吃飯，這臉打得啪啪響。
“那……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中年警察結結巴巴地說道。
“慢走不送！”高自強揮了揮手，看著幾輛警車狼狽離開的樣子，心中彆提多爽了。
轉過頭去，高自強看到趙小虎也走了過來，立刻勾住他的肩膀，笑嗬嗬道：“小虎，那個龍五真的要請我們吃飯？是他親自打的電話嗎？”
“我哪知道？”趙小虎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皺了皺鼻子，“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都快餿了。”
高自強聞了聞自己的衣服，尷尬地笑了笑：“咳，今天天太熱沒辦法。”
“是嗎？”趙小虎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真的是天太熱！”高自強趕緊解釋，“不是我緊張的啊！我高自強什麼場麵沒見過？怎麼可能緊張？”
“你緊張什麼？”趙小虎直接抓住了重點，“害怕方總不管你啊？”
“說了不是緊張的！”高自強惱羞成怒道，臉都紅了，“就是天熱！你看這大太陽……”
“哦！”趙小虎似乎很享受看高自強解釋的樣子。
“哦你個頭！”高自強氣得跳腳，“遲早被你氣死。”
“行了行了，我不逗你了。”趙小虎拍了拍高自強的肩膀，“今天在局子裡待得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高自強撇了撇嘴，“那幾個警察前倨後恭的樣子，真是絕了。剛開始還想審我，結果局長一個電話過來，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恨不得跪下來叫爺爺。”
“哈哈，活該！”趙小虎幸災樂禍地笑道，“讓他們狗眼看人低！”
另一邊，方陽和顧雲溪也在村長家的院子裡，討論著明天的飯局。
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透過院子裡的老槐樹灑在地上，斑斑駁駁的光影中，兩人坐在石桌旁，神情都有些凝重。
方陽其實不想去，他才沒功夫去應酬自己的敵人。他隻想一鼓作氣，把對方拍死，乾淨利落地解決問題。
“我覺得沒什麼好談的。”方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語氣平淡，“既然他們動了師父和小師妹，那就沒有和解的可能。”
然而顧雲溪卻有不同的看法。她輕撫著手中的茶杯，輕聲勸道：“不管你最終的決定如何，我建議你明天還是去一趟，哪怕是觀察一下對方的人脈也是有好處的。”
“你覺得明天還會有其他人來吃飯？”
“肯定的，他的手下和你鬨的這麼不愉快，他自己出麵未必能取得好效果，他要是聰明，就會找幾個說話有分量的和事佬。”
“找誰都沒用，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
“你還是先聽聽他怎麼說吧。”顧雲溪歎道：“其實我不建議直接和他開戰，最好等我們把青雲道長都帶回去，然後再慢慢調查這件事。”
“為什麼？”方陽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因為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顧雲溪分析道，“雖然現在輿論對我們有利，但要防止對方真的鋌而走險。你想想，龍五爺能在本地做到這個地位，肯定不是省油的燈。如果真把他逼急了，誰知道他會乾出什麼事來？”
方陽沉默了一會兒，他知道顧雲溪說得有道理。
至於明天會不會是鴻門宴，他們兩個倒並不是很擔心。現在這件事已經火遍了全網，給對方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在明天暗算方陽。
否則直接就從掃黑除惡變成反恐了。掃黑除惡還需要證據，而反恐隻需要一個坐標。
“那你覺得他們會開出什麼條件？”方陽問道。
“無非就是金錢補償，再加上一些麵子上的東西。”顧雲溪推測道，“比如說給青雲觀重新選址，或者把青雲山的某個區域單獨劃出來給道長清修之類的。”
“哈，打發要飯的呢？”
兩人正在討論的時候，小師妹蘇婉君從屋裡走了過來。
她今天換了一身淡藍色的道袍，看起來更加清雅出塵。隻是那雙原本應該明亮的眼睛裡，此時卻帶著濃濃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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