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兒抱著那麼大個酒壇子做什麼?”
“說是要引祖師叔出關。”
“噗......那他可找錯法子了!這招要是用在周前輩身上,保準百發百中!”
不遠處的秦小雨和姬紅葉,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正費力地抱著一隻幾乎有他半個身子高的酒壇,搖搖晃晃地往冰棺秘境挪,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兩女眼裡都帶著點被萌化的笑意。
“秦姐姐!姬姐姐!!”
薑夏兒發現了她們,脆生生地打招呼,腳下卻是一個趔趄。
男童懷裡沉甸甸的酒壇,顯然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兩條小胳膊繃得死緊,小臉因用力而漲得通紅,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摔了懷裡的寶貝。
姬紅葉想也沒想,立刻伸出手:
“這麼沉的東西,姐姐幫你拿吧?”
“不用啦!”
薑夏兒卻像護食的小獸,小身子靈活地一扭,把酒壇子往懷裡又摟緊了幾分,拒絕得乾脆利落。
男童一旁的薑冬兒朝兩女無奈地聳了聳肩,她早就試過幫忙,奈何自家傻弟弟在這件事上格外固執。
姬紅葉的手停在半空,看著他倔強又吃力的模樣,莞爾一笑,不再強求。
秦小雨則大咧咧地上前,用力揉了揉薑夏兒的小腦袋瓜:
“行!自己抱穩,要是摔碎了,秦姐姐和姬姐姐可不幫你收拾爛攤子。”
她爽利的動作揉得小家夥腦袋直晃,卻也奇異地安撫了他那點小性子,薑夏兒仰起小臉,傻乎乎地衝她咧嘴一笑。
薑夏兒認為上一次沒能把爹爹引出來,肯定是酒不對!
或者是不夠多.....
於是男童回來前,又找到周酒寒借了酒,但不止是一壺,而是整整一壇。
他相信這次一定能把爹爹引出關!
......
等姐弟倆回到冰棺秘境,夕陽餘暉將兩個小小的影子拉得很長。
“家裡燈又亮了。”
薑冬兒忽然停下腳步,指向遠處那座沉寂多日的閣樓。
此刻,閣樓罕見地透出溫暖的橘黃色光暈,無論是屋內還是屋外。
薑夏兒順著姐姐的手指看去,小臉上卻沒什麼驚喜,反而興致缺缺地唔了一聲:“肯定是秦姐姐在灶房裡做飯呢。”
上次看到家裡亮燈冒煙,他興衝衝跑回去,結果撞見的是秦小雨探出腦袋,讓他們兩個去洗手準備吃飯。
並不是爹爹和娘親出來了。
那次的驚喜落空,讓他對家中燈火的期待值大打折扣。
薑冬兒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探了探弟弟的額頭,喃喃自語:
“奇怪,沒發燒.....”
明明剛剛才見過秦小雨,傻弟弟居然還能把這燈亮算在她頭上?
一時間,女孩都開始擔憂殺弟弟這專注勁兒,會不會把腦子也專注傻了?
沒過多久。
推開閣樓的門,久違的人間煙火氣撲麵而來,暖融融的燈光驅散了寒意,更誘人的是廚房裡飄出的熟悉香味。
“咦?”薑夏兒使勁吸了吸鼻子,小臉上露出一絲困惑,“秦姐姐這次做的.....怎麼聞著像娘親的手藝?”
不過這點疑惑很快被他的大計衝淡。
他抱著酒壇,吭哧吭哧地就往二樓爹娘的房門衝去。
經過客廳那張寬大的羅漢床時,一個熟悉得讓他朝思暮想的身影正半臥其上。
薑雲逸身上鬆鬆地蓋著陸凝霜那件標誌性的素白外袍,隻露出一張清俊卻過分蒼白的臉,仿佛一塊暖玉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他眉眼間帶著濃得化不開的倦怠,連掀開眼皮都顯得無比費力。
但此刻,察覺到姐弟倆回來,薑雲逸那雙微微回過神的眸子正落在男童身上,結果薑夏竟徑直走向二樓,腳步十分堅定,完全忽略掉了自己的存在。
“......”
薑雲逸僵在羅漢床上,默默扭頭,與站在一旁同樣有些無語的閨女薑冬兒對視了一眼。
顯然,他是疑惑為啥男童對他如此漠視,難道閉關太久已經記不得自己?
不對啊!
如果過去很多年,薑夏兒不再是男孩,應該長大成一位翩翩少年才對。
而現如今他還是男童,說明薑雲逸和自家娘子並沒閉關很多年。
這時,薑冬兒冷靜地指了指樓上,解釋道:“弟弟可能是一心想要用酒引爹你出來,所以可能才沒有注意到。”
“這孩子未免太專一了。”
薑雲逸深深歎氣,頓時默認男童隻要專注做一件事,就會徹底完全沉浸其中,導致對周圍的一切顯得漠不關心,甚至根本察覺不到異樣,這種情況.....
在他看來就是單核處理器。
“算了,聞到香味,他會自己下來的。”
薑雲逸說著,有氣無力地朝灶房的方向抬高了點聲音:
“娘子,飯好了沒?我餓了!”
“快了夫君。”
“餓——了——!”
少年拖著長音。
在清冷美人耳邊,聽起來就是帶著點撒嬌意味地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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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先給夫君嘗嘗鮮。”
話音未落,清冷的身影已從廚房走出。
陸凝霜容顏依舊傾世絕俗,隻是周身那萬年不化的寒冰氣息,似乎被這屋內的燈火和煙火氣悄然融解了一角。
她走到羅漢床邊,俯身,自然而然地開始伺候起自家夫君。
“我要喝水!”
“有。”
“我不要吃那個深海生蠔!看著就累!”
“好。”
“這枕頭硌得慌,給我換個最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