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奇怪了,氣運怎麼都往夏兒和冬兒身上彙聚?”
薑雲逸眉梢微挑,心下莫名,執著茶杯的手頓在半空。
他身為天庭氣運的承載者,他能清晰地看到,原本如百川歸海般縈繞於己身的金色氣運,此刻竟生出了微妙的變化。
氣運並非消散,也非衰減,而是分出了一縷縷纖細純淨的金色絲線,嫋嫋飄向不遠處,吃完早膳正收拾碗筷的姐弟倆。
準確地說,大部分活潑的光點都簇擁在薑夏兒身邊,將他映襯成一個行走的小福星。
而試圖靠近薑冬兒的那部分,則顯得猶豫不決。
氣運在她周身逡巡徘徊,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所阻隔。
這景象著實出乎意料。
薑雲逸承載氣運,理應是萬流歸宗,怎會反哺般流向孩子?
莫非是因血脈相連,氣運自發眷顧?
此念一閃而過,薑雲逸並非全知之神,無法確認。
若想洞悉根源,需動用上帝視角遍察天庭因果,但那麼做的後果....
他瞥了眼身旁的娘子,第一個不依的,恐怕就是這個醋壇子。
於是,薑雲逸隻能以肉眼觀察,發現那些氣運光點在閨女身邊徘徊不去的模樣,感到異常熟悉。
如此情況,薑雲逸再熟悉不過,畢竟自家娘子陸凝霜便是最好的例子,其氣息清寒徹骨,威壓深重。
天庭氣運彆說親近,平日都是繞道走,生怕沾染半分,惡墜成為魔氣。
如今看來,自家閨女薑冬兒雖年紀尚小,但生人勿近的清冷氣質,竟也已初具規模,讓這些靈性十足的氣運光點,也跟著望而生畏。
此時,薑冬兒將玉碗疊放整齊,流轉著淡金光華的眸子,微微抬起。
女孩見到這些不速之客,瞥了一眼試圖靠近又不敢上前的光點,沒什麼表情,隻不冷不淡地吐出兩個字:
“走開。”
薑冬兒隻覺得一直圍著自己,所以感到厭煩,才出口驅逐。
話音剛落,那些氣運光點也是受了驚嚇,“嗡”地一下倉皇四散,瞬間清空了她周圍的空間。
薑雲逸見狀,不由莞爾。
‘冬兒倒是把娘子那套生人勿近學了個十足.......’他心想。
然而,古怪的事情發生了。
不過片刻功夫,散開的氣運光點,竟又慢悠悠,試探性地重新聚攏過來。
不再像最初那樣莽撞,而是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顯然在觀察著什麼新奇事物般,繞著薑冬兒緩緩旋轉,流光溢彩,透著.....莫名的執著?
薑冬兒微微蹙了下秀氣的眉毛,再一次冷聲道:
“走開。”
氣運光點應聲而退。
可沒過多久,它們又鍥而不舍地湊了上來。
一次,兩次......
薑雲逸看得分明,這些氣運光點並非要強行附著於閨女身上,那模樣更像是一群被冷落卻愈發好奇的精靈,偏偏還愛吃薑冬兒這一套清冷疏離的調調,似乎被她嗬斥,驅趕,成了獨特的樂趣?
單純的找罵......
薑雲逸放下茶杯,指尖輕摩杯沿,眼中流露出幾分哭笑不得,轉而看向身旁的陸凝霜。
此刻的陸凝霜,與房中那個常從背後摟著他,下巴抵在他肩頭的慵懶模樣判若兩人。
她身著利落颯爽的衣裳,勾勒出挺拔矯健的身姿。
清冷美人察覺到他的目光,淡然自若,顯然知道少年在想什麼。
畢竟夜晚時分,將少年置於床榻間時,她倒是挺希望他能罵自己幾句,權當助興。
奈何自家夫君罵起人來毫無殺傷力,她聽了隻覺得嘴笨。
想來是自家夫君被愛過頭了,連罵她聽上去都跟告白一般,隻愛不厭。
想到這裡,陸凝霜在茶桌對麵翹起腿,手肘撐在膝上,托著白皙臉頰,用淡漠的語氣開口,以遺憾結尾:
“夫君,你不罵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