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古塔,始終保留著薑雲逸和陸凝霜年輕時代的虛影,實力深不可測,是他們也曾年少,也曾在此地揮灑汗水,磨礪鋒芒的證明。
薑雲逸望著光幕中那兩道雖略顯青澀,卻已初露崢嶸的身影,眼底泛起溫柔的懷念,畢竟是他與娘子共同走過的歲月,是刻入骨血的記憶,下意識地抬手,拂過自己的臉頰。
皮膚觸感依舊光滑,眉眼也仍是少年模樣,分毫未改。
薑雲逸見到古塔裡的虛影,感覺照了鏡子,可不知怎的,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不是青春,而是......
“娘子,拿一麵銅鏡給我。”薑雲逸開口,伸手索要。
陸凝霜並未多問,隻指尖微動,一麵古樸的銅鏡平穩地飛至他麵前。
少年緩緩接過,仔細端詳鏡中的自己,眉目依舊,俊秀清逸,時間仿佛未曾留下任何痕跡。
然而,他的雙眼裡沉澱的東西卻不同了,年少時的銳氣與跳脫,還有傲氣,被溫潤與佳人體貼滋養過後,獨有的慵懶與安定,連帶著周身的氣質,也少了蓬勃的精神氣。
薑雲逸默默放下銅鏡,眼風如刀,削向身旁罪魁禍首的清冷美人。
“娘子你過來!”他的語氣裡,多是帶著顯而易見的興師問罪。
薑雲逸倒不擔心閨女自信心受挫。
年輕人受點挫折是好事,免得不知天高地厚。
更何況,是敗在年輕時的他們手下,這非但不會讓薑冬兒一蹶不振,說不定還會激發超越的鬥誌與決心。
陸凝霜依言走近,神情淡漠,對他的指控渾然未覺,也對自己的容貌向來不甚在意,隻在意過一次,那就是年少時身上布滿修煉與生死戰鬥後留下的累累傷疤,後來才儘數化解。
否則花燭夜,也不敢脫衣。
薑雲逸看著她冷然模樣,心頭莫名的悵惘頓時化作了哭笑不得的嗔怪,伸手指了指鏡中自己那一雙透著些許倦意的眼睛,又指了指她:
“看看,都是你乾的好事。”
把他一個少年郎,硬是磋磨成了如今這般......嗯,無神的模樣。
陸凝霜順著他所指,目光落在少年溫潤含嗔的臉上,又緩緩移至少年所指的,屬於自己的倒影。
靜默片刻,陸凝霜忽然俯身,唇瓣微涼,落在眼瞼上的觸感輕柔如雪,卻讓薑雲逸猛地一顫,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而短暫的清涼一觸即分。
薑雲逸立刻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清冷容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抬手用指尖點了點自己的眼睛,“我是讓你看看我眼裡的倦意,意思是以後少折騰我,可不是讓你親這裡。”
陸凝霜直起身,麵不改色,仿佛剛才偷襲般的親吻隻是拂去一粒塵埃般自然,看著少年略顯無奈的表情,非但沒有半分反省,反而露出理當如然的坦然,甚至隱隱以此為榮。
“可夫君,你總做出誘惑的行為。”
“我?誘惑?”
薑雲逸簡直要被她這顛倒黑白的本事氣笑了,下意識地抿了抿唇,捫心自問,方才不過是照了照鏡子,感慨了一下歲月,何曾有誘惑她的意圖?
自家娘子簡直強詞奪理!
然而,少年不經意間抿唇的動作,落在陸凝霜眼中,卻使得兩片本就瑩潤的唇瓣,愈發顯得飽滿誘人,泛著健康的光澤,似無聲的邀請。
陸凝霜眸光一暗,捧住他的臉頰,阻止他偏開頭的可能性,反問道:
“還說沒有?”
薑雲逸:“......”
清冷美人近在咫尺的眸子,裡麵清晰地映著自己有些呆愣的憨傻模樣,似乎也明白了陸凝霜為什麼說老是在誘惑她,索性改成了咬唇。
“夫君,你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