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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下方跪地的一眾文臣,隆聖帝心中惱怒不已。儘管如此,他也知曉司徒文在朝中威望頗高,若逼得太緊,恐引起更大的動蕩。
南征本就是國策,自打開戰以來,司徒文率領布政府穩固後方,募集糧草軍需,從未有過反對之聲。如今率眾逼宮,此間深意難料。
若說昨晚的賜婚宴,徐平與徐滄等人即便大鬨王府,雙方甚至撕破了臉皮,待到韓忠前來,各自也收斂了許多。無論朝內怎麼鬥,一致對外算是眾人的默契。
現如今,辰時剛至司徒文便搞上這麼一出,隆聖帝很是心煩。且不說正值戰時,便是尋常日子也不可能讓眾人辭官,否則國政誰來處理,後勤誰來保障。
“司徒文,朕是否可以理解成你在率眾逼宮?”皇帝的聲音雖陰冷無比,眼神中卻透露出複雜的情緒,有憤怒,有無奈,也有一絲猶豫。
聽聞此言,司徒文微微抬頭。“皇帝若不納諫,有失明君之度也。臣等並非與皇帝為難,皆為我大周的長治久安。
聖祖昔日有言,君者當以百姓為重,以江山社稷為重。朝內已是民不聊生,大周恐有傾覆之險,又談何未來?
陳州淪陷、甘州勢危,皇帝此時再行增兵也難保大梁萬全。即是如此,何不收縮戰線?或令徐平撤出飛雲也未嘗不可。”
“陛下,大仲宰一心為國,陛下當納我等諫言。”
“分兵兩國負擔頗重,秋收不利,陛下當調整策略。或可讓鎮南王府自行解決,或可退守以待天時。
若陛下非要增兵,也當調令五軍司南下馳援,否則萬萬不可強為。”
“依老臣看,此時若與南安和談,也未嘗不是辦法。”
“陛下,青、幽動亂不過小事,付大人所言有理,或讓司徒將軍率五軍司南下,既可增兵於外,也不致於再添負擔。”
聽著眾人各抒己見,步步緊逼,隆聖帝陷入沉思,殿內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良久過去,皇帝緩緩開口。“罷了,增兵之事,容朕……再行斟酌……”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疲憊,手中的茶杯也隨之捏碎。
“且慢!!!南征乃國策,豈可因一時之失而更改?便是有爾等這群腐儒,大周才會一蹶不振。”
眾人聞聲看去,但見徐滄與寧毅等人齊齊入殿。
見到來人,紀淩心中頓生一股舒爽。靖北王府也好,武成王府也罷,但凡涉及三軍戰事,徐滄與寧毅往往不會讓步。
“司徒文,你口口聲聲為國為民,大梁若是亡國,大周又如何獨善其身?本王看你是心懷不軌,在此動搖軍心。”寧毅大步上前,未與皇帝行禮便開口怒斥。
“若說心懷不軌,武王昨夜所行之事合乎君臣之禮?合乎臣子之態?便是如此,你又有何臉麵在大殿之上高談闊論?”司徒文微微側目,平淡的回道。
“你……”
寧毅正欲開口,徐滄卻將之攔住。“國庫空虛是誰造成的?還不是布政府無能?
司徒文,歐陽正奇如若有失,蘇北石必然傾巢而出。屆時,莫說甘州,便是嶽州也有淪陷之危。
你如此行事,至國政於何地?至駐守大梁的數萬部卒於何地?”
聞言,司徒文餘光一瞥。“老夫還以為誰在此胡言亂語,原來是靖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