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他離去的背影,司徒孝憐嘴角微微上揚。一切都和司徒文猜測的一樣,隻要自己前來攔駕,這一步棋就算到位了……
多年的相處,除了恨,她也逐漸開始理解紀淩的一某些所作所為。
這本就是你死我活的鬥爭,與彼此的情誼無關,也與對錯無關。念及此處,她仰天長歎,心中多少有些無奈。
曾幾何時,紀淩、徐滄、還有自己,或是結伴同行、或是一道修學。或是彼此激勵對方、或是相互述說期望。
事到如今,歲月流逝,過去不再,未來卻已是大敵。若是……能回到年幼,那,又該多好!
……
神京城內自然是暗流湧動,而遠在雍城的徐平收到哨子送來的消息,心中對隆聖帝不由的生出些許敬佩。
無論皇帝和北境如何鬨,起碼在國家大事之上他的確從沒有給自己下絆子。
非但沒有,紀淩還加自己為正二品征西將軍,兼嶽州刺史,統籌梁東一切軍政。明知道北境心思不純,他還是願意來交換。
為國家開疆擴土,這是多少帝王終其一生都在夢寐以求的東西。
徐平合上密函,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恰在此時,薑雲裳自屋內而出。她本打算去後院走走,好讓自己舒緩一下心情。見徐平從遠處而來,這股子勁兒又給收了回去。
“你躲我做甚?”看見對方轉身,徐平隔著老遠大聲開口。“看你今日氣色不錯,要不要去城外走走?”
聽聞此言,薑雲裳眼神一瞥,語氣並不怎麼和善。“氣色不錯?徐將軍恐怕是看錯什麼了吧?”
“你成天待在府內,對身孕不好。”徐平快步走來,眼神一直在對方小腹上看著。
“還不是拜你所賜!現今又如何敢勞煩徐將軍?若是因此而耽擱你“治理”嶽州,雲裳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她將治理二字說得很重,似乎刻意想要激怒對方。
明知道對方在顛對自己,徐平倒也沒有特彆在意。“過幾日應該會去一趟奉天,你要不要一起?
第一次出遠門吧?不想回去看看?”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信函,將之丟給了身前的薑雲裳。“這是我在神京的哨子傳回,想來不會有誤。
你看,這算不算一個好的開頭?”
接過信函,薑雲裳的心中泛起一絲不好的感覺。她本想打開一看,幾息之後,又將之還給了對方。“無非就是大周皇帝支持你治政嶽州,還有什麼彆的嗎?”
“你倒是聰明!”徐平微微頷首,隨後抬起手指不停的搖晃。“可不光是如此,我大周皇帝陛下已向貴國送去國書,至於內容是什麼,這個應該不難猜。
依你之見,大梁朝內會如何看待此事?
你覺得梁幼帝會同意嗎?哦不對!應該說顧應痕會同意嗎?”
此話一出,薑雲裳的臉色驟然一變。她本想開口駁斥,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徐將軍倒是春風得意,就是不知將軍往後是否也會像今日這般,順心順意。”
“這個就不勞你掛念!徐某往後會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還不出。”言罷,他將信函揣回懷中,嘴角微微一撇。“薑雲裳啊薑雲裳,和你說這些並不是耀武揚威。還有,我也沒有要刻意來刺你的意思。
我隻想告訴你一件事,有顧應痕在,大梁早已名存實亡。你若真為你薑氏考慮,就該與我合作。
咱們雖有仇怨,但比起你全族興衰,這點事不算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