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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徐平一臉賠笑,趕忙拉著魯尚文往驛館內的小廳走去。
“魯司首,您可千萬彆這麼說,這事確實是徐某有失!哈哈!徐某領兵在外,我也是很不容易啊!讓您受委屈了!”徐平咧嘴一撇,眼神中帶著幾分尷尬。
“誰容易了?誰不是為國家效力?”魯尚文冷哼一聲,當即白了對方一眼。“你們這些武夫隻需要打打殺殺,咱們這些個朝內的文臣可是遭老罪了!
你懂嗎你?你懂個雞毛?”
“走走走!!咱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徐某請您吃點酒菜賠罪。”說著,徐平一把拉住對方的手腕。“所謂宰相肚裡能撐船,司首大人可不能斤斤計較啊!
請請請!快裡麵請!”
“彆來這套!老夫又不是相國!”
“現在不是,將來說不定是嘛!”
兩人對視一眼,魯尚文雞賊的挑了挑眉毛。“哼!這還差不多!徐將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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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廳內布置簡潔,一張四方桌,幾把椅子。徐平親自招呼著,不一會桌上便擺滿了精致的小菜和幾壺美酒。
“你這客請得真夠寒酸!就這?”魯尚文坐定,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咂咂嘴道:“也就這小酒還算有點味道。”
“這話說的!徐某手中頗為拮據啊!司首大人體諒體諒嘛!”言罷,徐平給自己也倒上一杯,仰頭一飲而儘。“魯大人,您剛從京城而來,徐某這心裡對朝中局勢實在是好奇得緊呐!
卻不知……陛下他老人家最近對末將在梁東的布局,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聽聞此言,魯尚文抬起老眼,目光在徐平臉上掃了掃,微微一笑,又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麵。“徐將軍,吃酒便是吃酒!怎麼還打探起來了?
陛下的心思,那可是高深莫測,咱們這些做臣子的,隻要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不就成了嘛!
你在梁東打得這麼漂亮,陛下肯定是極其滿意的嘛。
無論怎樣,這可是開疆擴土,大周本紀上必有將軍的一筆。”
“是是是!都是為國儘忠嘛。不過,話是這麼說!可徐某這心裡還是沒底啊。”徐平皺著眉頭,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您老也知道,在這梁東,局勢複雜得很,顧應痕那老狗不是省油的燈。
徐某總得知道陛下到底是更傾向於和大梁共治嶽州,還是有彆的打算?這樣,徐某也好拿捏分寸不是。
還有今年的軍餉和糧草,不知朝中是如何安排?現如今,飛雲關未下,我軍梁道受製於此,徐某可是寢食難安呐!”
魯尚文慢悠悠的夾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許久之後方才開口笑道:“這事兒嘛,陛下肯定是從大局考慮。
你看如今這天下局勢,元武、南安都在一旁虎視眈眈,咱們大周也得審時度勢。
和大梁共治嶽州,既能鞏固咱們在邊境的勢力,又能在一定程度上牽製元武,這其中的利弊,陛下心裡有數。
至於糧草和軍餉……那肯定是全力以赴的嘛!不必多慮,徐將軍不必多慮啊!
來來來!吃酒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