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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徐平讓人取來筆墨紙硯,親自提筆書寫戰書。其筆鋒剛勁有力,每一個字都透著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不多時,一封言辭懇切卻又不失威嚴的戰書便已寫好。他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內容無誤後,當即蓋上帥印,將之交給對方。“派人速去,務必親手交給隆聖帝!”
“大將軍放心便是!”接過戰書,唐禹躬身領命,轉身快步離去。
“行了,今日就先到這。”說罷,徐平揮了揮手。爾等下去之後,各自整頓麾下兵馬,加強操練,做好決戰前的準備。玄甲衛仍舊由楊定負責,務必保證戰力巔峰!”
“末將領命!”
“我等遵令!”
待眾將退下之後,帳內很快便隻剩徐平與林聿伯兩人。
徐平走回案前坐下,連同神色也是緩和了許多。“今日議事,林大人一直沉默寡言,想必心中另有想法。
方才眾人都在,我未及多問,如今帳內隻有你我二人,有什麼不妨直說。”
林聿伯聞言先是一怔,沉吟片刻後,整理好思路緩緩開口。“回大人話!這些日子來,卑職左思右想,南境之戰想必要不了幾日便會有結果,無論戰況如何,皇帝恐怕都會將南境交給您。即便戰敗,最次也會將玉螭劃撥給您。
即是如此,治政便是首要之緊!
依卑職看,南境貧瘠,百姓雖多,卻有大量土地荒蕪,民生更是不濟……”他頓了頓,見徐平並未接話,便繼續說道:“亂世之下,人心浮動,律法鬆弛。大人自然沒經曆耗費在這彈丸之地,故而,想要短期內穩定秩序,必須用重刑。
其次,亂世更需苛政!此“苛政”倒也並非指魚肉百姓,而是政令與製度之變。依卑職之見,當統一調配資源,集中力量恢複生產。
初期,流民必然大增,但長遠看,掌控更多資源才易聯合當地士族。先由他們牽頭,咱們隻需跟著撈便是。隻待虎威局勢明朗,再行整合調配便是……
旦行如此,既能防範朝廷,還能減少內部動亂的概率。”
“…….”徐平聽完並未認同,卻也並未反駁。幾息後,他隨手敲了敲案台。“說具體!”
林聿伯抬手作揖,旋即從袖袍中取出一份文書遞了上去。“這是卑職提前草擬好的!
南境這爛攤子,說再多穩定秩序什麼的都是虛妄,至於具體……”說話間,他起身往前湊了幾步。“地,肯定是不能荒著。
現在的南境,流民滿街跑,與其讓他們餓肚子鬨事,不如請旨皇帝,把鎮南王府手裡的荒田要來,再劃給他們。
定下誰種便歸誰種,但前三年收成得交五成給軍裡,後二年交三成。如此既養了兵,又能讓這些人定下來,畢竟沒人會跟活命的地過不去。
再者,律法也不能搞些場麵上的廢話。現在當兵的、跑商的、要飯的全都混在一塊,最是容易生出亂子。
凡搶者儘誅、藏兵屠滿門、藏甲滅九族。膽敢敢煽動流民鬨事兒的,直接以通敵叛國論處。不用跟他們講什麼道理,刀先亮出來。”咽了口唾沫,林聿伯繼續說道:“士族那邊也彆想著撈大頭,咱們還得拿捏緊著。
他們手裡有糧有佃戶,咱們剛到南境,雖用著他們,但也隻能當夜壺。
依卑職看,願意出糧出人的,往後保他們的田產家業。膽敢藏著掖著的,一律按勾連南安論罪,總之先把田收了再說。
至於那些個窮秀才、酸儒生,管過賬的小吏,還有懂種地的老農,隻要能辦事,就給他們些個八品九品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