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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沈黎退下,徐滄收回佩刀,再度將目光看向眾人。
約莫半炷香過去,一道道王令有條不紊的發出,從先鋒攻城、迂回截糧,到側翼防守、後方駐留,再到斥候探路、軍醫隨行,每一項都未有遺留。
即便北境已多年未發生大規模用兵,他依舊對麾下將士的性格與能力了如指掌。
誰人擅長攻堅、誰人善於奔襲、誰人沉穩持重、誰人又心思縝密,幾乎都被安排在最為適合之處。
所謂人儘其才,物儘其用,便是如此……
直至最後一道王令頒布,台下將士看著台上的靖北王,眼中滿是敬畏與沸騰。
徐遠山陣亡,乃北境揮之不去的陰影。
但在此刻,卻是反擊、卻是複仇、卻是以以血還血之機,是以牙還牙之時!
“王爺威武!鎮北軍威武!!!”
“王爺威武!鎮北軍威武!!!”
在一陣陣喧鬨聲中,陸錚已故,接替他成為鎮北軍首席謀臣的邱景之卻是眉頭微皺。
跟隨多年,他深知徐滄武藝超絕,更是難得的統帥。但這位戰功赫赫的靖北王,卻也極其自我,往往不以眾謀為鑒。
國戰非同小可,堅信己之判斷雖無錯,但過頭了,便是剛愎自用…….
立於點將台上的徐滄,每一道王令都不容置疑,每一句話都不容置喙。倘若韓忠,想必早已擬定好多變的用兵及退守之策,而自家王爺卻絲毫沒有坐觀其變和保全實力的意思。
念及於此,邱景之不禁輕歎一聲。
“最後……”就在邱景之憂心之際,徐滄的目光卻再次掃過全場,聲音也陡然提高。“此戰關乎國運,關乎我北境數十萬將士……
本王親率大軍主力,居中策應,待秦嶽拿下長風林,即刻進軍,討賊血恨!”說罷,他披風一甩,大步走下將台。“我北境兒郎們,建功立業,報效國恩之際到了!
諸君,願隨本王否?!!!”
“我等願隨王爺出征!誓死以報國恩!”
“我等願隨王爺出征!誓死以報國恩!”
“我等願隨王爺出征!誓死以報國恩!”
三軍將士再次齊聲高呼,情緒激昂,士氣顯然達到頂峰。
“很好!”徐滄點頭頷首,旋即大步朝向軍陣走去。“各部即刻整兵,午時發兵!
違令者,殺無赦!”
“諾!”
軍令如山,一時間,大營內人聲鼎沸,卻又井然有序。步卒整理甲胄、檢查兵器,騎卒牽出戰馬、備足草料,輔卒與民夫搬運糧草、清點軍需,整個大營內充斥著濃厚的肅殺之氣。
徐滄站在陣前,看著麾下的鎮南軍將士穿行於營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與深沉。
於他而言,一境戰一國,這場戰爭自然不會輕鬆。北蠻驍勇善戰,東盧心懷鬼胎,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有信心攻克武州,踏平北蠻王庭,告慰先父的在天之靈。
約莫一個時辰後,先鋒軍率先出發。
秦嶽率本部兵馬背著行囊,手持刀槍,沿亭山左路朝著長風林進發。
隊伍浩浩蕩蕩,如一條黑色長龍,在荒原上延伸,漸漸消失在大營之外。
隨後,蘇烈所部也拔營起寨,一眾輕騎翻身上馬,馬蹄聲噠噠作響,卷起漫天塵土,朝著漠青草原疾馳而去。
徐滄一直站在轅門,目送著各部將領離去,直到最後一支隊伍消失在視野中,他才轉身朝著中軍大帳走去。
隨行的隻有管家老高與幾名親衛,而剩餘將領早已離營備戰。
中軍大帳內,陳設簡潔而大氣。
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輿圖,上麵用朱砂筆標注著亭山山脈、武州、紅柳灘、長風林等關鍵地點,還有密密麻麻的箭頭,標示著大軍的進軍路線與北蠻的布防情況。
輿圖兩側擺放著幾張桌椅,本是供將領議事所用,此刻卻空無一人。
帳外寒風呼嘯,帳內卻溫暖乾燥,燃燒著一盆炭火,炭火劈啪作響。
徐滄走進大帳,脫下身上鎧甲,隨手交給一旁的親衛。
片刻之後,他走到輿圖前,手指落在驥城的位置之上。
武州乃是北蠻外境第一州,也是此次北伐的核心目標,其域遼闊,易守難攻,白氏也必定會在此布下重兵。
“老奴見過王爺!忙了一上午,要不要先歇息片刻,吃點東西?”片刻之後,老高端著一杯熱茶遞到了徐滄麵前。
接過杯盞,徐滄喝下一口熱茶。暖意順著喉嚨蔓延至全身,稍稍緩解了晨間的寒意與些許疲憊。
幾息後,他微微搖頭,目光重新看向身旁點沙盤。“不必了,三軍糧草調度以及軍情探報還得再確認一番。
人雖可靠,但北伐事關重大,容不得本王有半點馬虎。
老高,兔崽子已有許久未曾來信了吧!”
聽聞此言,老高不禁笑道:“您就是拉不下臉麵,明明惦念得緊,咱就不能主動修書送往梁東嗎?
按小主那性子,沒事不會來信,有事也不會是啥好事!”說罷,他又輕歎一聲。“虎威那邊也不安生,據報,慕容烈已全線出擊,想來是勢在必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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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元武不過虛張聲勢罷了,真有能耐還會拖到現在?你以為吳青峰真是吃素的?”說著,徐滄略有些不屑的挑了挑眉。“待咱們一舉拿下驥誠,老子倒要看看元狗還坐不坐得住。